山洞外,封无痕正在打坐休息,与秦升的战斗,也是使得他略微有些疲劳。
“我说师叔,何不入山洞避寒?”杜轩跟着秦升,嬉皮笑脸地走了出来。
封无痕缓缓吐了一口气,站起身,“谁知山洞会不会有什么机关呢?只怕中计后,一代名剑手便陨落于一个无名山洞,岂不呜呼哀哉?”封无痕摆手笑道,“师兄,莫非你想让你的徒儿来战?”
秦升点点头,“正是。”
“也是。”封无痕表示认同,“如今你不可能再与我相斗,这徒儿便是你最后的指望了。罢,罢,他败了,你们俩都跑不掉了。”
“师叔,出手吧。”
封无痕依旧是儒雅一笑,唰地抽出腰间长剑,向杜轩刺去。
只见封无痕一纵上前,蹭蹭蹭蹭四剑,向杜轩喉、肩、腰、胸四处连刺,杜轩手腕一转,一式“隐月逐霜”登时使出,这出剑速度,已是今非昔比,当下哐哐哐哐的四下,将封无痕的四剑尽数挡开。
封无痕叫了一声好,“你这一功夫,即便你师父也是不如!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人今人胜古人也!”
封无痕长剑不停,又向杜轩大腿斜斜扫去,杜轩伸剑一拦,封无痕立刻调转剑头,朝杜轩心窝刺去。
流云剑法,“微雨燕飞!”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这一式剑招,疾攻对手上下两盘,相互呼应,正似以一人之力,演双飞之燕!
杜轩长剑竖直,催动筋骨之功,将封无痕到来的长剑硬生生地拉开。
杜家剑法,“蓬门君来”!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长剑指天直直向边上拉去,正像启门开窗之态。
封无痕又赞道:“如此剑法,也当真配得上我叫你一声‘师侄’,只不过,我不再留手!”
封无痕手上的剑招骤然加快,向杜轩身上的各个部位笼罩而来。
杜轩大笑一声,顺手用上江家、杜家、徐家、秦家和流云门各路剑法,挥洒如意,与封无痕瞬间便拆了九十余招。
杜轩毕竟内力不如封无痕,拆到一百招出头时,手臂便渐渐有些吃力,显然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便要把自己和师父性命都搭在这里了。
封无痕也是暗自心惊,这师侄的剑术已算得上当世一流,各路剑招更是层出不穷。他原以为杜轩只会流云剑法,顶多再加上一门秦家剑法,然而事实上大出他所料,眼前这青年精通各路剑招,自己虽钻研天下剑招,但杜轩的剑招变化莫测,要一招一招地拆解也是极不容易,辛苦至极。
要比他更加变幻莫测,要迅速击败他!
想到这里,只见封无痕仰天一声清啸,出剑越来越快,破风声呼呼作响,登时连环七剑,一剑快似一剑,如风似火般急攻而上。
这封无痕袭杀宇文宗信后,便潜入衡山静修数年,自行钻研出一套新剑法——《衡山幻雾二十四剑》。
这一式,正是那衡山幻雾二十四剑中的“雨打芭蕉”!
“雨打芭蕉叶带愁,心同新月向人羞”,飞扬迅捷的剑光,形态正像乱跳的雨滴。
杜轩将江家剑法的灵活迅捷也运用到极致,与封无痕恶斗起来。
封无痕一急,雨滴似的剑光更加急促,宛若骤雨倾盆。
衡山幻雾二十四剑,“空窗夜雨”!
这一剑,比那一式“雨打芭蕉”更快更狠,堪称“雨打芭蕉”之升级。
杜轩眼见封无痕的剑路此时主要集中在上盘,虽对方出剑极快,但应付得较为自如,而左手手指在不断伸屈,心里却在盘算着封无痕的破绽。
菩提众生剑,“菩提思”!
此剑只求一式制敌,而如此威力的背后,便是计算蓄势,左手不断度量对手的方位,估算出对手下一步的位置,从而寻找破绽,一击制敌。
杜轩意欲略微试探一二,便剑无定法,只歪歪斜斜地向封无痕的腰间刺去一剑,就连杜轩自己,也不知这一剑有何作用。
封无痕却是呆住了,他根本看不出这是什么招式,一时之间只得引剑去护腰。
这下子,封无痕的喉部便在那一瞬间暴露无遗。
“菩提思”,终于算出!
一剑刺喉!
封无痕毕竟是剑道高手,当下便意识到危险,连忙回剑。
一剑未成,杜轩再度出手,却是急攻封无痕额头。
这一剑出手极快,便要刺穿封无痕的头部。
菩提众生剑,“万物空”!
一剑穿头,万物皆空!
封无痕大惊失色,急忙后退,以赢得喘息之机,继而举剑去挡。
谁知这一剑催尽杜轩佛道内功,威力无穷,而封无痕则是慌张去挡,当下“砰”的一声,封无痕长剑脱手,剑尖恰好直插在泥土里。
封无痕再度连退几步,便要逃走。
“师侄,你的剑法,已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我输了。我也知道规矩,地上那剑,乃漠北名剑‘紫极玄雷’,就当是买我一条命,我不会再出现于世间。”说罢,起跳跃遁。
杜轩脚步也是未停,看着封无痕的背影,冷漠道:“我不知道你们杀手的规矩如何,我现在只知道,剑我要了,你的命,我也收了,就当是为祖师爷报仇!”手中长剑一弹,便向封无痕的背上射出。
“你……”封无痕急得咬牙,“我是杀手,祖师爷是别人雇我杀的!你得去找大名齐……齐……”
长剑已穿透过封无痕的身体。
杜轩终于手刃了这天下第一杀手,为祖师爷宇文宗信报仇。
“师父……弟子已诛杀这师门逆徒。”杜轩向秦升深深一揖。
秦升却在喃喃道:“苍天有眼,师父之仇终报!”竟是老泪纵横,“我的好徒儿,为师心愿已了,你已胜过为师,随时可以出师……”
“不过……这大名齐,定是指大名齐家!”杜轩若有所思,“封无痕适才将死,不可能平白无故捏出一个齐家来,其中定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