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侯辰江聞言,頓時如遭雷擊,當場呆愣。
侯辰江之所以答應侯平自殺謝罪,為的就是以自己一命換取侯家家業繼續在自己手中。
而現在,侯平不僅要自己的命,還要侯家的所有產業,這讓他如何能接受?
“侯平,這些年來,侯家在我的帶領下蒸蒸日上,早已不是昔日你父母打下的那般,你這張口要我侯家所有基業,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侯辰江此時也是麵色沉凝,怨憤地盯著侯平。
侯家家業一旦雙手奉上,那自己這麽些年來所做的一切不都付之東流了麽?
這讓侯辰江難以接受。
侯平俯瞰著侯辰江,語氣凜然,透著一股蠻橫霸道之氣,“多出來的,算作利息。”
“不然,我父母二人的性命,要你全家陪葬!”磅礴氣勢,滔天的殺意,壓得侯辰江寒毛炸立。
而在一旁,安安和大齙牙看了眼侯平。
平傑和譚山則麵無表情,心中則是暗喜。
二人都是強者,追隨的自然是擁有王者之氣的人,而不是普通的碌碌無為之輩。
而侯平如今的變化,已經越來越像是一個睥睨天下的王者。
安安和大齙牙則是沒有想到,侯平的變化竟然如此之大,可能在他們的印象中,侯平還是曾經那個將他們護在羽翼之下的哥哥而已。
這一變化,二人雖說不是反感,但是多少還是有些擔憂,擔心侯平會變得如同那些上位者一般冷酷無情,一切都以利益為出發點。
侯辰江眉眼森森,深邃的盯著自己的這個侄子。
如果說侯平的性格優柔寡斷,甚至是有一絲憐憫的情緒在,他都不會擔心自己死後侯家會倒在侯平的手中。
而現在,他看到侯平的果斷無情,心狠手辣,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種恐懼的情緒。
即便今日不死,恐怕侯家早晚也會被侯平連根拔起。
作為上位者,侯平的蛻變更像是一個家族的家主。
“侯平……”侯辰江看著侯平咬牙切齒,怨毒地看著侯平,渾濁的眸子中淚花點點:“如果我將侯家資產雙手奉上,你可放過我侯家六十餘口?”
“首先,侯家資產本來就是我父親的,不是你雙手奉上,而是物歸原主。”侯平神情冷漠,目光森然,身上充滿了淩冽的殺意,看著眼前風中殘燭的侯辰江,冷聲說道,“其次,我會不會放過你們侯家六十餘口,不要問我,要問問你們侯家的人。”
“倘若他們膽敢在找我麻煩,別怪我不念及血脈之情,將你一脈,連根鏟除!”侯平說道。
若不是侯紫嫣當初的一番話,恐怕侯平不會輕易的繞過侯家。
當年侯辰江暗殺我滿門,自然要你滿門陪葬!
“好……”侯辰江知道,此時已經無力回天,側頭對身後的兩個隨從說道,“取筆紙來,回去告訴侯修遠,我死後侯家所有產業轉交給侯平,侯家所以嫡庶子嗣,全都搬出京城,永生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侯辰江深吸了口氣,“讓他給我記住,我的死,全因昔日所種惡因,果當如此,勸他以後莫要學我,心存善念。”
說著,侯辰江接過筆紙,寫下遺書。
遺書內將侯家所有資產全都轉贈給侯平,事無巨細,包括侯家老宅在內的房產、地產等一切事物。
“族長……”
噗通一聲,隨從接過遺書,跪在地上,聲淚俱下。
曾幾何時,在京城屹立如同巨擎一般的侯家,頃刻間轟然倒塌,而新的侯家,以強橫姿態橫空出世,高居雲端。
“侯平,我答應了!你還有什麽要求麽?”侯辰江眸子晦暗,死意盎然,決然道:“若無其他要求,我這就去找你父母賠罪?”
“大伯,侄兒送你上路!”侯平冰冷的聲音,驟然響起。
上空中,烏雲猛烈的翻滾,狂風肆虐,周圍樹木赫赫作響。
侯辰江雙手將短劍奉上。
侯平伸手接過短劍。
“滄”的一聲,寒芒一閃,短劍出竅,雲層中一道刺目的閃電劃過,光芒在短劍內向四周射去。
侯辰江雙眸微閉,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
隨著侯平身影猛地一晃,短劍上的利刃從侯辰江的咽喉處閃過。
噗嗤!
鮮血飛灑,濃鬱的血腥味撲進鼻腔。
噗通!
侯辰江歪倒在地,血泊生成,而侯辰江再無半點生氣。
侯平手持短劍劍,劍尖指地,殷紅的鮮血順著劍刃流淌到劍尖,最終滴落到地麵。
轟!
天空中一道悶雷突然炸響,震耳欲聾。
當啷啷!
侯平丟掉了手中斷劍,冷目看向侯辰江的隨從,冷聲道,“收屍吧,回去告訴侯修遠,明天我要去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好……好……好!”
兩名隨從,臉色蒼白,恐懼於侯平此時的氣勢,連忙應道。
隨即,二人架起了倒在血泊中的侯辰江,緩緩地向山下走去。
山風蕭瑟。
豆大的雨點從高空中墜落,砸到了侯平的臉上。
侯平轉身來到父母衣冠塚前,雙膝跪下。
侯安安和大齙牙,平傑、譚山等所有人跟著侯平一起跪在墓前。
此時,身後傳來一連串的急促腳步聲。
侯紫嫣此時才來到山頂,一臉驚愕的看著地上的血泊還有短劍。
又看了眼跪在墓前的眾人,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一場大雨,傾盆而下。
而侯平身板挺直,跪在墓前,望著墓碑久久不語。
“哥。”安安站起身,來到侯平的身邊,道,“雨大了,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