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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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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走后,洛无名和吕思远的目光均落在历绝水身上。

历绝水面色轻松如常,自言自语说道:“早知葛修平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既然走了也干净。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怜香惜玉之人,你故意支开你师姐,是想给她留条生路吧?”

洛无名让身旁弟子取来绳索,将葛天豪牢牢绑住,接着又将他交到一个弟子手上,向外走出几步,直视着历绝水说道:“废话少说,现在就剩你一个了,有什么本事你使出来便是。”

历绝水冷笑一声说道:“好小子,既然你一门心思找死,那我今日便成全了你。”说罢形如鬼魅一般朝着洛无名扑去。

吕思远心知对方厉害,见历绝水已经动手,不敢怠慢,急忙挡在洛无名身前,迎了上去。

洛无名自然不甘落后,尽管此时身上伤势依然不轻,但也顾不了太多。使出凤鸣拳也冲了上去。

三人战在一起,历绝水心知洛无名前有大伤。一味朝着洛无名猛攻,力求将洛无名尽快解决,再腾出手与吕思远相斗。

吕思远看出对方意图,也不让历绝水如意,趁着历绝水攻击之隙连发生莲指以阻挠对方。历绝水也是了得,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

洛无名更是生平首次和师傅一同对敌,心中豪气顿生,大喝一声。在气势之上丝毫不逊于对方。

此时谷中两名弟子趁三人斗作一团,突然也跃入战圈朝着历绝水偷袭而去。历绝水脸色无常,一掌逼退洛无名,接着身形诡变,瞬间来到那两名弟子身侧。

两爪抓出,那两名弟子惨呼一声倒地。只在一息之间已经是一死一伤。历绝水这两招出的狠辣至极,四周弟子看了之后也都纷纷倒吸凉气,再也不敢贸然上前相助。

洛无名和吕思远心中默契,二人一守一攻。只要历绝水攻向洛无名,洛无名则脚踏天罡游龙步一味闪躲。吕思远便乘机朝着历绝水图施偷袭。历绝水若是转头朝着吕思远而来,洛无名立时转守为攻。

师徒二人使用的均是千华谷的功夫,历绝水对这些功夫的步法身形,攻击特点早已了如指掌。应对起来更是游刃有余,难以造成威胁。

如此一来,三人一时之间也相持不下,转瞬又换了数十招。

洛无名起初一鼓作气,将全身真气齐聚与历绝水猛拼一阵,没想到也只是换来个平手相持的结果。此时洛无名前力难继,后力未生,渐渐胸口之处也传来烦闷疼痛之感,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脸上更是泛起一丝潮红。

历绝水看出洛无名越发吃力,冷笑一声说道:“小子虽然天资不错,可是对敌经验太少。我看你还能支撑多久。”

洛无名双目冷冷与对方对视一眼,丝毫没有退让。又提了一口气朝着对方连挥三拳。历绝水避开两人攻势,又是几爪抓向洛无名。虽然洛无名此时身形比之之前缓慢了一些,却仍然苦苦支撑,依旧不给历绝水可乘之机。吕思远也是全力阻挡历绝水,以减少洛无名的压力。

历绝水侧眼看去,只见此时宋亦尘正在一旁几个弟子的护卫之下打坐调息,不知何时又能恢复少许内力。想到此处心知不妙,若是再被洛无名师徒拖上一阵,等那宋亦尘恢复过来。自己怕是真的难以应对了。

一念至此,历绝水当机立断。双掌齐出逼退二人。接着朝后跃出几步,将内力汇聚丹田之处,接着游走于经脉之中。霎时间双眼泛出红色,犹如要噬人的恶狼一般。

别人未必认得,但是洛无名心中却是清楚无比。见到历绝水如此举动,不由心中一紧,脱口而出:“噬天心经!”

吕思远听到此话,心中更是加倍戒备。只见此时历绝水全身上下气势大变,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不等两人多做反应,历绝水已经纵身朝着洛无名抓来,身形更是比之前快了许多。吕思远心头也不由慌张,急忙运足内力与历绝水一前一后朝这边跃来。

历绝水片刻之间便到了洛无名身前,前爪抓,后抓挥,袭向洛无名。洛无名急忙朝后方连跃数步,在半空之时却意外发现历绝水却没有继续追来,突然心中急转暗道不妙。

转瞬之间,历绝水已经变招攻向吕思远而去。吕思远前一刻救人心切,不顾一切扑来,此时中计已经完全陷入被动之中。

历绝水脸上露出阴笑一掌朝着近在咫尺的吕思远打来。此时历绝水将噬天心经运转全身,又是如此距离,一掌命中,吕思远即便不是被立毙当场,也得重伤不起。

千钧一发之际,洛无名手中一挥,将龙鳞匕掷出。历绝水眼看自己一掌得手,却被洛无名突发暗器偷袭,心中暗骂。只得侧身避过匕首,那一掌也擦着吕思远肩头扫过。

此掌虽未打中,但余威扔在,吕思远连连后退数步,口中也溢出鲜血。他也是首次见识这噬天心经,此时才知道这功法威力之大,绝非自己可以抗衡。

历绝水一掌落空,哪肯善罢甘休,急忙朝着吕思远而去。吕思远不敢于对方硬撼,只得拼尽全力左右闪躲,一时之间,险象环生。

洛无名在一旁看见吕思远已经身处险地,随时都可能被对方立毙当场。心中如同火烧,焦急万分。下一刻洛无名双拳紧握,将心一横想到:“罢了,师傅待我恩重如山,又曾救过我性命。此事又是因我而起,自然不能让师傅受到半点损伤。”心中一边想,一边也默念噬天心经的口诀。

只听一声爆喝,洛无名全力冲出,毫无保留朝着历绝水身后打来。历绝水和吕思远二人一追一逃,突见此景。目中同时露出惊恐之色。

历绝水再不理会吕思远,回过身来正对上洛无名攻势。几声闷响,二人连击三掌。洛无名如断线纸鸢一般朝后飘飞而去,历绝水也是口喷鲜血踉跄后退。

正在此时,宋亦尘一纵而出,如一支离弦之箭射向历绝水。历绝水再无力闪避,被宋亦尘接连数指点中前胸。又是一口鲜血仰天喷出。

历绝水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朝着远处逃遁而去,几名弟子此时见对方重伤退走,急忙上前追赶,可是历绝水身形速度未减,片刻之后哪里还有踪影。

吕思远心系洛无名安危,也无心再追,宋亦尘连发数招,此时已经是筋疲力尽,也瘫倒在地。

洛无名脑中昏昏沉沉躺在**,想起自己儿时在稻香村的时光,铁十一的面容又浮现在自己面前,接着眼前一黑,却看见铁十一之惨状。

又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脑海之中又出现了自己千华谷中拜师学艺,每日在后山和墨染衣一起练功,聆听师傅吕思远教诲的情形。接着与楚安痕把酒言欢的画面也闪过脑中。虎大师、小和尚、上官灵秀、唐蕾的面容也依次浮现自己眼前。

洛无名心中想到:“难道自己要死了么?”又见甄天文甄天武二人拉住自己笑道:“洛兄弟,来来来,今天喝个痛快。”此时仿佛想明白了,自己应该是已经死掉了。

忽然间又隐隐约约,恍恍惚惚听到宋亦尘说道:“哎,他一日之内两次使用那噬天心经,即使长青真气也是无济于事了,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又听到吕思远焦急地问道:“没有什么办法了么?”宋亦尘接着又说道:“此时他经脉受损太重,已经承受不住长青真气,只能这样昏迷数日,若是能撑过这几日也许还有救,若是撑不过……”

两人说话之声若隐若现,不久洛无名又陷入昏迷之中。接着又是反复昏迷清醒,数年之间发生之事,几乎在洛无名脑中过了一遍。

忽然间洛无名渐渐变得清醒起来,他隐约又听到宋亦尘说话,慢慢的手脚似乎也有了知觉,只是全身上下都不听自己使唤。

此刻洛无名才察觉自己并没有死,突然又想起这几日发生之事。也渐渐想明白,大致因为自己常去禁地洞中,被葛修平发现,跟随自己到此。接着等自己走后,葛修平与历绝水沆瀣一气,设计出阴谋,让自己糊里糊涂学会噬天心经,接着在比武之中使用出来。葛修平猜到掌门一向宅心仁厚,见到自己重伤必定全力施救。这时正好给了二人可乘之机,一明一暗,里应外合夺取千华谷。

想到此处,洛无名更是后怕不已,他突然想到历绝水似是重伤遁走。而那葛修平也随时可能去而复返。千华谷的危机并未完全解除。

自己如今身受噬天心经反噬,只要自己活着,掌门一定还会继续不计消耗施救,如此一来岂不是害了整个千华谷。

心中又想,自己年轻无知,犯下大错,险些害了众人,本该被逐出师门。此时即便伤愈自己也再无脸面对掌门和师傅。

正在思索只见,洛无名突然发现自己手脚已能活动。

墨染衣一路追随葛修平走了百里,心系千华谷中安危,见对方已经走远便急忙转身而回,一路之上疾飞而来,未做过多停留。

来到千华谷时正是深夜之中,黎明之前。她走进四友阁中,点亮烛火,突然发现堂中木案之上,放着一封书信。正是洛无名所留。

黎明的阵阵清风遮不住朝阳的帷幕,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

洛无名步履阑珊地在山路之中慢慢朝前走着,忽然之间身后传来一声急促的狗吠之声。转身看去,大黄已经一个纵身扑入洛无名怀中。

洛无名苦笑摇摇头说道:“你呀你,这谷中好吃好喝的日子不过,偏要跟我浪迹江湖,踏上一条未知之路么?”

说罢,洛无名又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千华谷的一草一木心中暗道:“再见了。”

(第一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