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淺音回日本複學,是在兩年後。這兩年發生了很多事,生活這輛火車在她命運的鐵軌上碾出成年人的印跡,終於肯放她一馬。
母親是在她回國後的一年裏去世的,那之後她找了份工作,日子剛過得安穩,她又辭職,說想回日本讀書。
別人都笑她,是不是對那裏有執念。坐上夜間航班的遲淺音也在想,這算執念嗎?
《回聲》於這一年在中國發行,憑其令人驚豔的畫風和故事大熱,遲淺音閑下來時,也看過遊戲發布會。男人穿上西裝,眉眼俊朗,遲淺音在屏幕這頭笑,這是她第一次看池原穿正裝。鏡頭一晃,掃過台下明豔的千初。
她覺得,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新年伊始,遲淺音乘電車路過澀穀,穿製服的少女在身旁說澀穀有表演,鬼使神差,她也下了站。
原來是電子花火展,站在世界上最大人流量的十字路頭,巨大建築的熒光屏上綻開無數朵煙花,如流星墜落。
遲淺音忽然想起《回聲》的結局,末日最終還是降臨了,那天是花火大會,少年站在女孩身後,遠遠看著她的背影,然後萬物歸於寂靜。
是無聲的花火啊。
“煙花也會有回聲嗎?”聽完結局,遲淺音突然問池原。
那時他們剛從澀穀的摩天大樓出來,正對上著名的十字街口,池原笑了:“下次一起看就知道了。”
下一秒,他把她拉入人群。
遲淺音邁開腳步。
池原,如果萬事萬物都有回聲,要隔多久,你才能聽到我的回音呢?
—那句遲到了多年,轉瞬沒進人流,再也無人知曉的,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