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一生的浪漫故事

六、白日和黑夜於她而言毫無分別,都是一樣的漫長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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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聖上來得少了。宮裏不知什麽時候開始流傳從異域來的娘娘與溫內監不清不楚的流言。

阿難恩寵正盛的時候,鮮少與其他宮裏的人打交道,如今沒了恩寵,連這些謠言都是無從得知。

幸好,每月的例銀和月俸無人克扣,因此她的日子過得也不算艱難,隻是宮人們見她的榮寵已無,伺候起來怠慢了不少。

阿難並不在意這些,隻是越發讓她難以忍受的是,這牢籠般的深宮裏永無盡頭的孤獨。

白日和黑夜於她而言毫無分別,都是一樣的漫長難熬。而溫俞也再沒來康寧殿。

直到那日來了個著皂色衣衫的小內官,他上前來拜見阿難,自稱是來送信的。

那是宮裏慣用的信封,阿難略遲疑地接過信封,摸到了裏麵厚重柔軟的羊皮,是故鄉來的羊皮卷。

她望著麵生的小內官,問他:“誰讓你送來的?”

小內官怯生生答道:“溫內監。”

阿難正在拆信的手頓了頓,讓身旁的宮人拿了聖上以前賞賜的紙墨筆硯過來,又拿了小金裸子:“這紙墨筆硯是給溫內監的,這金裸子是給你的。”

阿難送他到中庭,眼見小內官歡歡喜喜地接了賞賜出去,阿難才拆開信。

信封裏裝的是被燒了大半的山羊皮,羊皮被炙烤得斑駁醃臢,上麵的文字已是字不成句。

阿難欣喜地辨認著這封來自故鄉的家書,卻在下一秒如墜冰窟,臉色倏忽變得蒼白無比,雙手緊緊地揪著那塊溫俞差人送過來的羊皮。

憑著曆經坎坷剩下的那半截字,深宮中的阿難才得知遠在天邊的父母雙親已突然病逝,從此偌大天地之間隻餘她一人了。

是夜,阿難在庭中坐了整整一夜,從暮色四合到黎明,朝西邊磕了三個響頭。

翌日宮門一開,阿難未來得及梳洗妝扮,便在甬道上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