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中的暗恋对象被你大学的好室友撬了墙脚?哈哈哈……这也太狗血了吧!”
在我简明介绍完那两货的身份后,叶一航憋着笑装出同情的模样:“这个世界还真是小,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他信誓旦旦,但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年轻,不出三天,我就从另一个老同学那里听到了些许风声。许多人都知道高中校草简信之深造回国了,大伙儿在感叹唏嘘的同时,还不忘表示下对我的同情心:
“只可惜了天真这姑娘,单身苦等了这么久,没想到被老同学撬了墙脚。”
更悲催的是,这话不知怎的传到了当事人的耳朵里。当时简信之正为城北的新开发区画规划图纸,刚好和叶一航成为同事,听到此话,他挑了挑眉:“你确定许天真单身这么多年是为了等我,而不是没人追?”
如果我在场,一定会掐死这个兔崽子。诚然天道好轮回,一个礼拜后,简信之胃病复发住进了医院,我成了他的主治医师。
“简先生,如果再不注意饮食规律……”我合上病历本,看向病**的男人,“你的胃会有大问题。”
简信之“哦”了声,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过手里的建筑图纸,一边的宋校花抱着保温桶,眼泪汪汪地看着我,我只好软下语调继续劝解:“工作重要,但没身体重要,旺角清粥的味道很好的。”
简信之闻言抬起头,目光灼灼看向我:“你这样关心我,是作为医生,还是其他什么角色?”
我被问得云里雾里:“当然是作为医生。我又没有选择病人的权利。”
兴许是被这话惹恼了,他冷冷一笑:“可我有选择医生的权利。”
我就这样被简信之“淘汰出局”,成了消化科第一个被病人换下的医生。
护士长的安慰我全听不进去,只能装模作样地玩手机。我的图库里一直有个相册备份,专属于高中时代的简信之:在自习室温书的他,在讲台上演讲的他……照片里的男孩穿着笔挺的白衬衣,眉眼清俊,自带光芒。那时的简信之虽然傲气,但并没有现在这样目中无人。
我们的初遇其实并不愉快。彼时高一新生刚刚开学,我和简信之同乘一辆大巴来校,当时怀揣着建筑师梦想的他还抱着一个双子塔模型,上面的尖角直直指向后座的我。也许那天司机心情不好,一个急刹车过后,我由于惯性前倾,险些被双子塔戳成独眼龙。
塔尖被我撞得折到地上,声响让满车人都尖叫起来,而始作俑者转过头后,关心的并不是我流血的额头……
“这位同学,你为什么要和我的模型过不去?”
我从小到大都很坚强,但那天正为偶像公布恋情的事情郁闷,这个意外无疑是雪上加霜,于是我攒了十六年的眼泪一下决堤,修个三峡大坝也止不住。
简信之吓得模型当场就砸了,和着我的鲜血碎了满地,然而混乱的场面里,我不知为何还有心情关注他拨打急救电话的样子,还发现他的手指很修长、很好看……
熟悉起来后,简信之对我说:“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种女生,血流了满脸还能继续犯花痴,眼睛都冒绿光了。”
他的嘴就是这样毒,无怪乎那时我看他不顺眼。所以开学后,他在迎新会上作为代表发言,衬衣和发言稿被我一杯咖啡毁于一旦;校艺术风采展上,他的书法被负责装裱的我撕破。我悲哀地发现彼此都入了书画社后,材料采购工作我们争,招新工作我们争,选画参赛时我们更要争……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我想,我们会一直这样剑拔弩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