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中的万幸,医生抢救完简信之之后,他便陷入了昏迷。待他脱离危险后,我昼夜都守在他身边。好几次打盹,我都梦到了高中时代的他,微笑的他,皱眉的他……
嘴毒的男孩明明让人气得跳脚,可我似乎在笑。
泪都笑得涌出来了。
我再睁眼时,天光已经大亮。
我不知何时躺到了病**,而简信之已经醒来,正轻拥着我在图纸上作画。我刚想挣扎,却又顾及他的伤口没敢动弹。
简信之察觉到什么,微微侧脸看向我,一双眼幽深如同潭水,我赶忙垂眸道歉:“鸠占鹊巢了,真对不住。”
他“嗯”了声,却没有松手的意思,我尴尬地瞄向他手里的图纸,登时愣住了。
那哪里是什么建筑设计,那画的分明是我。我一直以为自己睡相很丑,可在简信之的画里,竟也有些安宁美好的味道。
该死!我可千万不能在简信之这个祸水身上栽第二个跟头。
简信之不顾我的挣扎,只将我抱得更紧,再开口时,语气甚至有哀求的意味:“天真,就不能再喜欢我一次吗?”
我本已柔软的心因为这句话又开始隐隐作痛:“没有什么第二次,当年你没有去观星台,我的喜欢就结束了。”
男人僵了僵,半晌后才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观星台?可陆琦说,你在电话里约的是月老庙啊。”
谁这么麻烦,告个白还选那么远的月老庙?
半晌,我和简信之才反应过来:误会大了!
原来当年简信之真的没看到我的短信,考试后他落了手机,刚巧被陆琦捡到。看到那条短信后,妒火中烧的她便删掉了,然后和简信之谎称说我打了电话邀他去月老庙赴约,而满心欢喜的他也没有怀疑,只傻傻在月老庙等了通宵。
更富戏剧性的是,月老庙年久失修,因一夜大雨,招牌掉了了下来,刚好砸中了这个痴情的“尾生”。
“我那时失恋,还被砸得差点失聪,原以为你会联系我说明情况,可你理都没理我。”说起过去,简信之有些委屈,“谁知道这里头绕了这么大一个弯。”
我依旧沉浸在真相里无法自拔,听到他的抱怨,怼魂又开始熊熊燃烧:“那你也不该和陆琦去美国啊!”
简信之大呼冤枉:“谁说我跟她一起去的?她一告白我就拒绝了,我在你眼里这么不长情?”
说完这句话,他的口吻变得有些奇怪:“陆琦的父亲是我爷爷的主治医师,那时她常给我带来爷爷病情的消息。我们早就不联系了,倒是你和那个叶一航……”
我一个鲤鱼打挺,没想到误会刚刚解开,他还想和我算旧账!
“你还和我的室友庭雪不清不楚呢!”
“她只是我的顾客,要不是为了找机会见你,我会找她演这出戏吗?”
“我不管!你就是渣男!”
……
就在我们即将在**打起来时,病房门忽然被撞开了,趴在地上的吃瓜群众不好意思地抬起脸,赫然就是叶一航和宋庭雪。
两人颇有默契地装无辜:“我们才刚到,什么都没看到……”
我刚想吐槽,却被边上的简信之按住了肩,他拥住我,一扫此前的冰块脸,笑得如沐春风:“没关系,你们就当是见证人。”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又补充:“以后婚礼,还得请你们继续见证。”
我:“???”
窗外炸开烟花,像是十六岁的我们并肩走过的每一个夜。曾经我以为不会回头的人、碎裂了的梦,此时此刻都给了我最圆满的回答。
简信之,未来的日子,请你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