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活著出生,不知道是走了什麽狗屎運。
我的父母都是下崗工人,靠擺攤賣水果為生。生活本就貧困,我的出現無疑是雪上加霜。
當時我的母親已經做好了引產手術的全部準備,可就在馬上要進入手術室的那一刻,那個消息來了。
母親思慮再三,選擇將我生下來,其實是希望能有個健康的後代。
幼時我總是從周圍人的嘴裏,聽到“袖珍人”這三個字。直到後來,我一天天地長高,我的哥哥卻幾乎維持著小時候的身高,我才隱約揣測出了這其中的含義。
但我得感謝他,如果不是他的體檢報告,我與這世間怕是無緣了。
我哥叫白漫陽,我叫白漫初。母親說我們湊在一起就是初升的太陽,象征著光明與希望。可他的性格一點都配不上他的名字,他反而更像月亮,冰冷且淩厲。
白漫陽大我十歲,他不喜歡笑,並且很固執,對我說一不二。
我第一次覺得他有些討厭,是在十歲那年。
當時我所就讀的小學準備了一場春遊活動,要到紅山的迷宮做遊戲。我的同桌秦可可聽說後,就硬要拉著我和她一起報名,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報名表。
放學回家吃晚飯時,我支支吾吾地向母親提了這件事。母親的眼角劃過一絲猶豫,而後笑著對我說:“那這次活動要交多少錢呀?”
我微微低頭,紅著臉說:“兩天一夜,一共五百塊。”
母親還未開口,白漫陽的臉已像過山車一般極速黑了下來。他板著一張臉問我:“就想著玩,我們家什麽情況你不知道嗎?”
我的臉更紅了,頭也跟著低了幾分,可內心還是有些不甘。
母親見我這個樣子,安慰我說:“咱們下次再去好嗎?”
“哪裏還有下次呀!”我的聲音低得像蚊子嗡嗡。
“還吃不吃飯了!”白漫陽將筷子狠狠一拍,語氣冷得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