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內蒙呆了一個多月,叔把工資給我打卡裏了,他沒說是多少,我也沒問。快開學的時候,我自己坐火車回家。
在火車上晃**了一天多,下了火車我感歎,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出火車站買了倆燒餅,剛咬一口,一抬頭,看見白芷露拉著箱子遠遠地走來。
我呆住了。她走了幾步也看見了我,停下不動了。我倆隔了有十幾米,無辜的人群從中間走過。
不知過了多久,我拉了一下背上的包,拿著燒餅走上前去,說,喲,好久不見呐白小姐!
她閉上眼睛又睜開,很淡定地笑了,說,是啊,整整一年了。
我說,你漂亮多了。她說,謝謝。
沉默了一下,我說,來,分你一燒餅,我剛買的,還熱乎呢!
她放下箱子,用那雙我牽過無數次的手接過去,說了句謝謝。
我說,喲,跟我還這麽客氣!
她說,不是內人,可不就是外人麽。
我沒話說了,咬了一大口燒餅,狠狠地嚼著。
她白了我一眼,說,我趕火車先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我腦子裏一片空白。然後暈暈乎乎上了公交,到家寫了一篇《灰飛煙滅》。
參商不見,此生相逢未可期。
我從北來,你往南去。如果能錯過該有多好,就像參商兩座星宿一樣淒美。要是還能想象的更唯美一點,我希望是隔著兩道車窗,揮手微笑。那麽近,卻又那麽遠,就像天涯和海角。
可是偏偏就碰上了。是無聊的巧合,還是命運的捉弄?上帝不懂溫柔也不懂殘忍,丟給我們一個難題,然後躲在雲端偷笑。
拜倫說,如我再遇見你/在多年以後/我將何以致侯/唯眼淚與沉默。可是那畢竟是多年以後,是在一切都塵埃落定的時候。那時我們可以望著對方滿頭的白發(如果還有頭發的話),像初見時一樣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