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我领了工资,里面是八百块钱。很重很重的在我的小包包里放着。我可以拿这个钱买好多东西,可以换桌子,可以吃好吃的,总之想干什么都可以。
那天提早下班,大概八点钟的样子。我在一个模型门口看到一个模型,是祈言那天无意间放在桌子上的杂志上印的,我看得出祈言很喜欢,因为那一页他看了好长时间。我准备进去买下来,后来一想,或许还有更合适的,所以又离开了。
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有几个飞车党冲过来,一下就抢走了我的小包包,飞车党好多人,好多车,我追他们的时候看到了一辆车后有一个熟悉的背影,她戴着头盔转过头,露出尖尖的下巴和薄薄的唇,她扬嘴微笑的样子很恐怖。
——是宁诗诗。除了她,没有人再有那样的笑容。她抢走了我一个月的心血,里面还有锦春爸爸给我多加的200块。
我气急了,我气得一口火就上头顶了,我用了最快的速度奔跑到“草莽街”46号的那间赌场,我冲里面喊:“佐树,你给我死出来。”
我根本不管那个地方有多乱多嘈杂多危险,狗急了还跳墙何况我是个被人抢钱的穷人。我没办法,只能找佐树,我不知道宁诗诗的家在哪里,我只能先找佐树。找佐树的方法除了来草莽街就没有其他,我顾不得这里是什么龙潭虎穴,我只有一个念头,我的800块,谁也不能抢走我的800块!我觉得我那时候的样子一定像个800年没见过钱的人。我终于明白人穷了之后对钱有多大的爆发力。简直可以为钱生为钱死。
佐树在别人准备揍我之前出现了,他上来就拉开要揍我人,把我带到外面,他手下的兄弟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佐树又穿了紫色的衣服,流里流气的小少爷坏模样一览无疑。
可是他嬉皮笑脸的对我说:“罗小末,你是不是知道我毕业了,舍不得我啊?”
我呸,我压根忘记他已经毕业这事情。我要感谢艺安让他顺利毕业,感谢上帝的宽容。
我不想和他斗嘴,我问:“你能找到宁诗诗吗?”
“你找她干嘛?”
“还钱!还我的血汗钱!”我咆哮。
“她什么时候和你借钱了?”佐树很奇怪。
“她不是借的,她是抢的!!是抢的,就在刚才!!”我语气很重,我要让他意识到那800块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的意义。
佐树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是她?”
“哼,她那个身材,她那个笑容,她每次害完我之后都是那个样子,我记的一清二楚,以前的事我可以不和她计较,但这800块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她如果不还给我,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样?”佐树又坏坏的笑了。
“我……我就……报警。”我终于想到我们可爱的警察叔叔。
“你傻啊……你有证据吗?人证,物证你都没有,就凭你片面之词谁会相信你啊?警察只会按法律办事。”
我郁闷了,脸皱起来,眼泪都要飙出来了:“那怎么办?”
“我好久没见她,只听说她跟一个最近兴起的小老大好上了,要不,我帮你找她拿?”
“你说的,不许骗我。”我这才稍微放心了点。
他帮我擦眼角的眼泪,手指有点冰凉的在我脸上蔓延,他说:“罗小末你真是个小傻瓜,我怎么会骗你。”
他手上的手链就在我的眼前晃动,上面还有我妈妈送我的那条,它们那么结实的饶在一起,被他天天挂着,我看了看佐树,他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呢,最初认识他的时候他要砍我手,他还残忍的害死了夏朵雪的猫,可是他为什么在后来面对我时水汪汪的得像能捏出水来呢。
展凯扬佐树和我表白闹得人尽皆知的时候说:“佐树一定是暂时性审美偏差,要不然谁会放着宁诗诗那么妖娆水灵的女生不要要你这么个瘦不拉几没胸没屁股的小豆芽啊。”
我为这个爆打了展凯扬一顿,祈言骂我引狼入室,一整星期没理我。
我是不想理佐树的,可是我那800块钱,我不找他,我找谁问去?他们只看到我和佐树来往,可是他们没能理解我作为一个落魄富家女被人抢钱后的急迫。他们怎么能理解我那天丢了800块钱是多么的焦虑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