萋萋忘憂

(十三)北京郊外的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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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駛出城區時,陽光變耀眼了起來,天色呈現紮染效果,深藍到淺藍到近光處的白,均勻漸變。電線遠遠拉出下弧型,將天空一條條割碎。公路旁不知是哪位藝術家的小宅,黑頂紅牆的房子,圍了白色樺木板柵欄,斑駁的表皮是原生態創意。房簷頭有棵槭類樹木,不太粗壯,但異常綺麗,樹上各種濃度的紅橙綠顏色都有,繽紛若畫。

一片白皮樹林讓葛萱幾乎歡呼,“看,好多樺樹。”

“還認得樹?哦,東北有林區。”

“是啊,我家那邊樺樹很多,總能看見小鬆鼠在上麵刷刷跑。”

“那是樺鼠。”

“對,反正就是那玩意兒——咦?餘總知道樺鼠啊,那不是隻有東北才有的?你去過東北?”

“以前的女朋友是東北人,聽她講過。”

葛萱正打開車窗用手機拍外麵樹林,聽見這句話,嗆了一下,馬上升起玻璃嫁禍秋風,哢哢咳嗽,仍不忘稱讚,“秋天真漂亮啊。”天哪這家夥居然有女朋友,好吧,雖然是以前的……三十歲了,沒交過女朋友才有問題吧。

餘翔淺降下了車速,掃視窗外,頗為認同,“可惜好景不長。”

所以,這是說秋天,還是說女朋友呢?葛萱瞄他一眼,不能問,不能問。

“我真掃興。”他歉意地看看她。

葛萱搖頭,“不掃興不掃興,您接著說。”說女朋友有什麽好掃興的。

餘翔淺挑眉,“接著說什麽?秋天完了就是冬天啊。”

“哦,你說秋天好景不長。”葛萱悲哀地發現自己八卦欲被勾起,思維已經離不開領導私生活領域了。“沒事,冬天景色也挺好的。我覺得樹掛比紅葉好看……”她在說什麽,她根本就沒經曆過北京的冬天吧。

他忽然失笑,“小葛隻要不在辦公室就嘰哩呱啦。”

葛萱倒覺得,他隻要不在辦公室,就有種古怪的溫柔,平和得讓她肝顫。回頭看下他,大概是長相的關係吧,其實他頂多是沒發火而已,離溫柔還好遠。吐吐舌頭,還真是被虐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