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那天，蒙淺淺記得，似乎是記憶中最寒冷的時刻。
她坐在候機大廳，等待馮禹淩幫忙辦行李托運和登記手續，人太多，國際通道也排了長長的一條龍。機場紅色顯示屏上亮著大大的兩個字，米蘭。蒙淺淺忽然記起席斯醒難得的沉寂模樣說話。
“不能嫁給最喜歡的人，就嫁一座最浪漫的城。”
最初並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隻一味要跟著馮禹淩天涯海角的逃避，卻似宿命般的，竟是要輾轉到米蘭。
廳外是茫茫大雪翻飛，她腳邊是咧著嘴傻笑的叮當貓，和箱子裏的拖鞋配成套。蒙淺淺習慣性地擦拭了幾下掌心裏的手機屏幕，將鍵盤打開又鎖上，反反複複幾十次，最後終於撥出了那串爛熟於心的號碼。
電話響了許多聲也沒人接，直到蒙淺淺幾乎就要掛斷的時候，那熟悉的嗓音才從聽筒那邊傳進耳膜，震得蒙淺淺似乎整個腦袋都在微響，接著是是短暫而窒息的沉默。蒙淺淺啟唇，將良辰美景打破。
“三個問題。”
麵對她這樣習慣性的抽風，席斯醒竟不置可否。
風雪落地的聲音似乎由遠及近地傳進蒙淺淺耳朵，周圍的一切好像下秒就要瞬間結冰。她故作鎮定，卻在字句落音的時刻發現，自己連聲音都在發抖。
第一個問題方畢，根本再無力氣將接下來的兩個問題拋出，蒙淺淺已經鼻酸難忍，很沒誌氣的哽咽出聲，有好事者經過蒙淺淺身邊的時候與同伴竊竊私語著，對方眼光隻在蒙淺淺身上停留了一秒，隨即漫不經心回答。
“大概是忘記帶機票了吧。”
同一時刻，蒙淺淺聽得手機聽筒那邊傳來一聲滴，電話被徹底切斷，她終於撲在膝蓋上失聲大哭。
她不是忘了帶機票，她是遺落了自己的心，哪怕她明明都已經清楚地知道，不值得。
隻是身不由己，愛，始終不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