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甜过糖

060 余生长着呢,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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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佟馨馨才知道,妈妈之所以这么多年来对自己态度冷漠,管教极其严格,是因为怀她的时候,佟馨馨还在世的爷爷迷信,找人算了命,说佟馨馨将来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若不严加管教,指不定会闯出什么大祸来。

身为妈妈的娄淑月原本也不相信,可听得多了,就往心里去了。尤其是佟馨馨的爷爷,去世的时候,临终前说的都是让他们好好管教佟馨馨,这对娄淑月影响深刻,这才造就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冷漠对待佟馨馨的悲剧。

所以,在佟馨馨考上重点大学之后,她想用自己的行动弥补之前的过错,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她,不管是说话还是行动,都显得十分笨拙和生硬。因为愧对女儿,她总是在夜里辗转难眠,尤其是佟馨馨总是表现出一副害怕她的神色时,她心上的肉,就像是被人硬生生地剜下来一样,生疼生疼。

事情发生转机,是佟馨馨开学,坐火车前往杭州的那天。

她和裴鸿旻约好了一起去学校,又提前查好了路线,拒绝了父母陪同。

儿行千里母担忧,尤其佟馨馨还是个女孩子,佟爸爸虽然答应了,但娄淑月却总不安心。于是,悄悄买了车票,悄悄地跟着佟馨馨上了同一趟火车。最后在她悄悄从另一个车厢跑过来看佟馨馨时,被佟馨馨发现了,最后承认自己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学校,才悄悄跟了过来。

佟馨馨当即抱住娄淑月微微抽泣。娄淑月安慰了她好久,并借着这个机会向佟馨馨道了歉,佟馨馨却忽然哭得更凶了,泪水几乎浸透了娄淑月的衣服。

到了学校,娄淑月给佟馨馨整理了床铺,那是这多年来,她第一次给女儿整理床铺,在挑床单时因为不知道女儿的喜好,她还犹豫了很久。

她在笨拙的表达爱意,佟馨馨都看在眼里。所以,办完手续,送娄淑月走的时候,佟馨馨很没骨气地哭了,第一次后悔跑这么远上学。

好在,有裴鸿旻在,佟馨馨才渐渐适应了新的环境,他们虽然不在同一个班里,但很多公共课程都一起上。他们也常常一起吃饭,又常常一起去图书馆。除了可以自己安排的时间比以前多了之外,生活好像和在临川中学并没有什么两样。

杭州的冬天要比临川冷很多,佟馨馨有些受不住。最要命的是,平安夜那天,裴鸿旻却发神经说让她晚上跑一趟西湖,去看灯。

大冷天的,佟馨馨实在不想出门,却又因为裴鸿旻威胁她说,要是不来他就向阿姨告她的状。

裴鸿旻的行为实在无耻,佟馨馨又不想妈妈大老远跑过来看她,就答应了。

那天杭州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还是大雪。满天飞舞的雪花扑簌簌的,很快就给大地换上一条银色的礼服裙,为节日增添了不少浪漫地气氛。

佟馨馨怕冷,穿了厚厚的羽绒服,还戴了一条毛线围巾。她的羽绒服是白色,围巾是红色的,猛地一看像极了雪地里可爱的雪人。

裴鸿旻约她在断桥上见面,她抵达西湖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四周装饰的小彩灯盈盈闪闪的,将覆盖在地上的雪衬得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大概是天气太寒冷的缘故,西湖上人并不多。佟馨馨一边搓手,一边四处搜寻裴鸿旻的身影,又打心里骂他:这大冷天的,去干嘛不好,非得出来吹风。

佟馨馨前思后想,也没想出来裴鸿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一边走向断桥,一边碎嘴地骂他,也不担心裴鸿旻会不会因此狂打喷嚏感冒。

然而,她在断桥上等了好一会,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手脚都要冻成冰块了,也没见裴鸿旻出现,她气愤地掏出手机,给裴鸿旻打电话,电话一接通,就开骂:“混蛋,你在哪呢?大冷天的约我出来,居然敢迟到。我告诉你,给你三秒,再不出来,我就走了。”她的语速很快,一开口嘴边冒出来的白气倒像是她心里的火气。

她不等裴鸿旻回话,就擅自开始数数,“一……”

“我在这。”

“二”字还没脱口而出,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佟馨馨蓦地一愣,气愤地转过身去,正要冲上去踹裴鸿旻两脚泄愤,就看见了熟悉的那个人穿着一身竹纹青底色的汉服,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还捧着一大束在她看来很艳俗的玫瑰花,缓缓朝她走来。

佟馨馨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干嘛?大晚上出来吓人啊?”

裴鸿旻微笑着,四周微弱的灯光让他的神色看上去更柔和,眸子里的亮光一闪一闪的,好似天上的星辰。

他走近她,合上油纸伞,严肃又认真,一字一句地说:“表白啊,看不出来么?”

佟馨馨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一怔一怔地望着他,她支支吾吾的,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裴鸿旻却早早做好了准备,单膝跪下,微微昂起头,微笑着,轻松自然地开口:“佟馨馨,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做我女朋友吗?”

佟馨馨压根没反应过来就潜意识红了脸,心扑通扑通地狂跳。而四周原本就稀少的人群,发现裴鸿旻单膝跪下之后,纷纷朝他们投去了惊喜的目光,转而又跟着起哄:“天啊,那是在求婚吗?哇,那个男生好好看啊!”

“穿着汉服表白是有什么意义吗?”

佟馨馨当然记得,她和裴鸿旻再次重逢,两人穿的就是汉服。

“答应他,答应他……”

明明是表白,裴鸿旻这一跪,硬是让路人以为他是在求婚,原本周围窸窸窣窣地起哄声,忽然很有默契地聚到一起,佟馨馨感觉自己羞愧到脸要滴血了,看着裴鸿旻,小声说:“你快起来啊,有人看着呢!”她一点儿也不想以这种方式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裴鸿旻却不以为然,依旧捧着花,单膝跪着,可爱地眨了眨眼睛,调皮地说:“你还没答应呢,我怎么能起来。”

佟馨馨又羞愧又生气,她实在不能适应被人围观,气呼呼地接过花束,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落入了裴鸿旻的圈套,以至于那晚回到宿舍,直到深夜她都没睡着,满脑子都是裴鸿旻在断桥上向她表白的场景。

她怎么就这样答应他了呢?这不算答应吧?

她一整晚都在纠结这两个问题。

更要命的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发现高中的微信班级群炸了。有人把昨晚裴鸿旻在断桥上向她表白的场景录了下来,发到了网上。被同学看见后,就把图截下来发到群里向大家求证。

后来是田恬出来给了他们想要的答案,还分享了一波新的照片。佟馨馨点开一看,竟然是那年在艺术节上,她和裴鸿旻一起表演节目之后的谢幕照片。她穿着吊带纱裙,和穿着燕尾服的裴鸿旻站在一起,竟被田恬解释为最早的婚纱照!

佟馨馨的脑袋乱七八糟的,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心砰砰地跳。转而颤抖地握着手机,想给田恬发微信,就到田恬在她和齐文等人的五人小群里发的语音,点了一下,放到耳边听。

“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佟馨馨?”

“嗯,是的,我喜欢她。你想干嘛?”

“不干嘛啊,就是想确认一下而已,嘻嘻。不过我告诉你,喜欢馨馨的人很多哦,周子瑜就是其中之一。”

“放心,他比不过我。”

……

佟馨馨没想到田恬早就看出了猫腻,故意在裴鸿旻和她去古镇的那天,让她给她打电话,然后让裴鸿旻接,确认了这件事。最要命的是,她确认完了就算了,竟然还把当时的通话录了音,发群里这算什么鬼?

佟馨馨头大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转而给裴鸿旻打了电话,一上来就说:“你不是要还曾经欺负我的债吗?现在有机会了。”

“怎么还?”裴鸿旻瞬间睡意全无。

“田恬她欺负我,你看着办吧。”佟馨馨愤愤地说。

裴鸿旻怔了怔,下一秒就意识到了田恬发的语音,不厚道地笑了笑,转而又一本正经地说:“没问题,我家小公举交代的任务绝对完成!”

佟馨馨满意地点点头,良久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正要冲着手机喊“谁是你家小公举”,就听见裴鸿旻慢条斯理地补充一句:“啊,我之前忘记说明了,这还债的条件是,你得一辈子和我在一起,我给你三秒钟的思考时间……”

佟馨馨压根没反应过来,裴鸿旻的嘴角浮现一丝狡猾的笑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三。时间到,佟馨馨同学你没有拒绝,我就当你默认咯!嗯……签字就免了,反正我们早就在小时候吻过,盖过章啦。”

不过是一两分钟的事,电话那头的佟馨馨就跟在表演变脸一样,表情瞬息万变,气得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她见识过裴鸿旻的不要脸,却没想到他竟不要脸到这个地步。这一局她输了,彻底输了。不过那又怎样,接下来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好好收拾他,她就不信邪了。

哼,裴鸿旻,咱们走着瞧吧,余生还长着呢!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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