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白霧山幽穀嶺。
下午七點,暮色四合,隨著最後一絲餘暉消沒入山脊,山穀間變得更加幽靜。四名成年男性行色匆匆地穿過一片茂密的樹林,走在最前頭的鬼鬥裹著黑色大衣,手舉盤有古龍浮雕的青銅手杖,杖頂龍頭的雙眼中閃爍著白色微光,剛好夠照亮前行的路。
陳鋒緊跟在鬼鬥身後,行動有些吃力。他顯然沒料到會有這樣一番艱辛的長途跋涉。名貴的西裝已經髒亂不堪,好幾處被樹枝割裂,打底的襯衫也早被汗水滲透,散發著酸臭味,原本精神飽滿的倒背頭變成濕劉海,垂落在滿是皺紋的額頭上,陳鋒喘著粗氣,隻覺得口幹舌燥、渾身酸痛。
陳鋒的身後跟著兩名訓練有素的戰士,他們和鬼鬥一樣,裹著風塵仆仆的黑色風衣,行動迅速,身法輕盈,雙腳踩在枯枝敗葉上幾乎聽不見聲音。
“還行嗎?”鬼鬥停下來,“要不休息一會兒?”
“沒……沒事……”陳峰抹了一把汗,他們四人到達石泉縣後便開始步行,抵達白霧山後也不走正常山道,而是故意在山穀之中七繞八繞,眼下四人已經徒步一天一夜,腳程上百公裏,普通人根本撐不住。但陳峰畢竟不是普通人,他是一名獵能者,雖然隻是一名沒什麽戰鬥力的翡藍獵能者。
鬼鬥似笑非笑:“原本用不著這麽麻煩,但這一路上我總感覺被人盯上了,還是謹慎一點好。”
“明白。”
“風,看一下。”鬼鬥吩咐。
“是。”走在最末尾的長發男人畢恭畢敬地低頭,他的脖頸處有一個“風”的文身。風飛快地竄上一棵杉樹並爬到了樹頂,閉上雙眼:“心眼?開!”
瞬間,方圓一裏的空間都處在風的獵能領域內,任何獵能者和死徒都逃不出他的感知。反複確認方圓一裏之內再沒有其他人後,風跳下杉樹,向鬼鬥匯報:“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