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赧然拎著兩罐可樂往茶幾上一擱,盤腿坐到地毯上跟紀斯昱麵對麵,表情有些嚴肅:“小朋友,你又跟你爸吵架了嗎?”
“從來都沒有和好。”紀斯昱垂著眼,輕描淡寫一句話差點噎死周赧然。
“你要造反嗎?”周赧然屈起指關節敲敲茶幾,一板一眼地說,“就在半個月前,你都從二十一的大人變成二十二歲的大人了,十五六歲的叛逆期已經離你而去很多年。你說說看,你為什麽三天兩頭總跟爸爸鬧脾氣?”
“你也覺得我在鬧脾氣嗎?”紀斯昱抬眸,語氣平平地反問她,眼神別提多無辜。
“不是,這麽說其實是妄下斷言。”周赧然被他這麽一看,突然就找不到自己的槍了,泄了口氣說,“我剛剛隻是站在一個大家慣用的視角非常盲目地在教育你,畢竟大部分人麵對這種情況都會下意識認為家長沒有錯,是小孩兒不聽話,又在任性了巴啦啦一大堆。”
“我的確有錯。”紀斯昱平靜得有些麻木,“我承認他是一位合格的籃協主席,但他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周赧然無奈地看著他:“所以在這場世紀對峙中你跟你爸都錯了,你們兩個也心知肚明,但就是沒能解除誤會冰釋前嫌對嗎?”
紀斯昱抿著嘴沒說話,眼神還是倔強不可侵犯的。
“我都不用猜就知道,你哥在這中間肯定沒少轉圜。”周赧然調整語氣,試著勸他,“既然你爸都放下身段主動過來找你了,而且你哥還受著傷呢,這麽大老遠跑過來也不容易,我覺得你應該見見他們,坐下來跟你爸好好聊一聊。真的,一家人沒有說不開的話。”
紀斯昱搖搖頭,根本就是油鹽不進:“我們現在見麵除了會把矛盾激化得更加尖銳,基本沒有其他可能。”
周赧然歎了口氣,隻能劍走偏鋒:“那我問問你,你跟我說實話,你有跟你爸重歸於好的想法嗎?就是不考慮從哪個方麵去付諸行動,怎麽去做出改變這些問題,你就說你想沒想過跟他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