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特训每个学校参加人数为5人，此次黎明入选的是高一年级综合分前三名和高二、高三年级第一名。林一昂一眼扫过去，全都是熟人，除了他之外，北境、李佩奇、高二的出尘和高三的林靖泉也在内。他眉头一跳，5个人正好是一个队伍的人数，但是自己、北境还有高二的出尘师兄，三个都是打射手位的……
他回头看了北境一眼，刚好北境也在看他，北境笑道：“你看我干什么？”
林一昂反驳，“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北境还是笑，“你知道我不会打除了射手之外的位置嘛。”
“……还不知道是不是组队赛呢。”林一昂想了想。
“反正期末考试完了就知道我们俩到底谁是第一射手了。”北境瞟了一眼旁边的成绩单，挑衅地说。
林一昂坐在教室里阴着脸研究成绩单。个人Solo、组队赛、后勤分三项按权重得出的综合积分精确到了小数点后两位，北境的名字在榜单第一的位置，比第二的他多了0.25分。北境的后勤分远不如他，但个人Solo评分高得可怕，足足比他高了8分。林一昂有些郁闷，他不知道老师们如何打分，有一场个人赛明明他赢了，但对方的得分居然比他高……
“这次大排名主要是为了让你们更好应对期末考试。根据大家的综合实力，期末大考的个人赛四个班将混合大考，确保每个人分到实力相近的对手。组队赛机制不变。同样是各两场，其中一场使用指定英雄。”陈十八在讲台前捋着师爷胡子侃侃而谈，林一昂一听这规则就有点兴奋，多半是要和北境对上了。
8分！林一昂在笔记本上重重地打了个叹号。
“如果你是辅助就好了，你看加上北境咱们仨，到时候青训选一个俱乐部，那还不稳稳打进LPL？”李佩奇腮帮子不断塞着零食，像个花栗鼠，“星耀那个fire都来找过我了，应该也找你了吧？”
“没有。”
“嗯？估计明天就来找你了。咱俩可事先说好了，无论选哪个俱乐部，附带条件都是要带对方，你可别想单飞。”
“你太贵了俱乐部买不起。”
“但是你贱啊！”
“……”林一昂一向君子动手不动口。李佩奇头上又挨了一下，跳开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打出头。”
“所以真有人来找你，你想去就去，老扯着我做什么，哪有俱乐部由着你挑搭档的？”
“那不行，从LDL打回青训，这么丢人的朋友也就你一个了，我必须绑着你。”
“深井冰啊你！”林一昂忍不住笑。
“真的，寒假集训正好试试，你跟北境跟出尘，总不能都打射手，”李佩奇小心翼翼试探性问道：“要觉得北境的辅助不好打，要不你试试中单？”
林一昂脸一沉，似乎想起什么极其不愉快的事：“到时候再说。我期末还得跟北境对上呢。”
李佩奇吐了吐舌头，罕见没有接什么幺蛾子话。
结果到期末考试结束，林一昂和李佩奇双双成了输家：林一昂solo赛输给了北境，李佩奇打赌输给了杨依依。用杨依依的话来说，“真的，你们不知道，北境打射手不可能输，虽然很对不起林一昂，但是真的！”
林一昂在屏幕打字，“……”
“别生气呀林一昂，”杨依依在群里哄他，“等你们集训完我请大家吃饭！”
不用杨依依说，林一昂也亲自体会到了，除了莫名其妙能比别人多射一箭的寒冰，北境还有能打出超过极限伤害的薇恩，在自己早已算度成习惯的战斗里，北境就是那个不确定因素，因为他的操作就是在常识之外。
直到被陈十八召集到办公室讲集训事宜，林一昂和李佩奇还是黑着脸，北境倒是高兴，但在他俩面前也不好意思过于外露。三个人一反常态，安静如鸡的闷坐着，把陈十八给惊着了。
陈十八刚要开口问问是怎么回事，出尘和林靖泉就到了。虽然办公室门开着，出尘还是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老师，我们能进来吗？”
“来，”陈十八招手，“自己搬椅子坐哈。”
“这次集训，我会作为领队带着你们过去，”陈十八靠着办公桌站着，习惯性的捋自己的胡子，“出尘和林靖泉之前都参加过吧，今年规则有些改变，咱们得事先商量一下。”
“这个集训营，也是每届高校联赛的训练以及比赛的场地。今年开始有了个新规定，要是学年结束你们进了青训营，高校联赛的冠军选手会有直通LPL的资格，可以跟俱乐部双向选择。”
刚才还蔫蔫的林一昂和李佩奇立刻眼睛发光，高年级的两个也快站起来了，“不用打LDL？！这也太好了吧！”
陈十八两个手往下压一压，示意他们冷静，“因为高校联赛的冠军含金量也增加了啊，以往每个省选一个学校出来全国比，今年开始参赛的是全国所有高校队伍的青训营精英，难度跟LDL差不多了，而且还有特殊定向考核，你们要是进不了青训营，说什么也没用。”
出尘和林靖泉异口同声道，“那也值得拼一下啊！”他俩都是错过了一年的人，对于这种直通车形式的机会明显渴求得更厉害了。
陈十八笑，“那是当然的，所以这次集训的机会很重要，集训成绩按学校排名，第一名的学校，会由训练教官们写联名的青训选拔推荐信。”
“那么……”陈十八扫了一眼五张跃跃欲试的脸，“相信大家都很明白咱们目前这个队伍最大的问题是什么，三个射手，你们自己回去琢磨一下怎么分工。明天早上7点校门口集合，到了集训营就要提交名单了。”
他接着训话，“这确实是一支临时组成的队伍，很可能过完这个寒假，你们几个这辈子都不会再组一次队了……”
李佩奇小声接茬，“这谁说得准……”
陈十八胡子都竖起来，“你闭嘴！”在场其他人也就算了，林靖泉却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还夸李佩奇，“你可太逗了兄弟。”
陈十八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行，我看你们挺有团队精神，好鼓不用重锤，你们自己掂量着办。现在散会！”
走出陈十八办公室，出尘主动找上了林一昂和北境，“你们俩怎么想的？”
林一昂黑着脸，“你俩自己商量吧，我退出竞争。”
出尘惊讶道，“怎么呢？”
北境洋洋得意的补刀，“期末solo他输给我了，”他看向出尘，“怎么样，师兄，要不咱俩也来一局？”
出尘笑道，“要组队先内战吗？算了，你俩solo的视频能不能给我传一份？”互相加上好友之后，出尘又接着说，“我先看看，回头再跟你们商量。”说完就自己先走了。
林靖泉跟李佩奇在旁边围观了全过程，最后林靖泉看着出尘的背影跟李佩奇说，“我看你们明天就被交际花全搞定了。”
李佩奇迷惑，“怎么啦？”
林靖泉老神在在，“现在做决定的主动权不就在他手里了吗？”
三个高一的“弟弟”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对哦！”
电竞江湖，水很深呐！
第二天，林一昂早早就起了床。南方的冬天不是开玩笑的，他缩着手脚往校门口走，一边走一边怀念老家的烧火炕。
他原以为自己肯定是第一个到的，不料老远就看见出尘已经站在那儿了，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看见他来了就笑着招呼，“吃早饭了吗？没吃我这儿有。”
林一昂一看，里三层外三层的塑料袋装的热气腾腾的好几个大包子。他虽然吃过早餐，看见这个热度还是完全无法抗拒，说了声谢谢就迫不及待地捏了一个出来。出尘看他一边吃一边小跳步的抖，问道：“这么冷？”
林一昂点头，嘴里东西嚼了半天才咽下去，“嗯，老家屋里是暖的。”
“我也是，”出尘转回头，“去年我刚到这儿冻坏了，水都不敢多喝，因为怕上厕所。还是家里的大炕好啊！”
林一昂惊讶道，“你家也是北方的？”
“是啊，我家在K市乡下，靠H省比较近的一个村里。”
林一昂知道那里，离他的老家不算远，也是穷得叮当乱响的地方。他又多看了出尘几眼，这才意识到出尘跟他一样，尽管是假期也穿着校服，但他说话听不出口音，也看不出跟那些在城市里长大的同学有什么不一样……林一昂正琢磨着，其他人也陆续都到了，果然李佩奇、北境还有林靖泉都是没吃早餐的，一人一个包子吃得欢实，最后连陈十八都大摇大摆的拿了一个啃，还没出发就一片祥和的气氛。
不愧是交际花啊，林一昂忍不住有点感慨，要是自己也有这个属性，那在fate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车开了以后李佩奇那个急性子终于憋不住了，拍了拍林一昂，“怎么样？你们仨那事儿到底怎么定的？”
“哦，”出尘从前排转过来，一脸和气的，“正要跟你们说呢，我看了一下你们的solo赛，就北境打射手吧，好像入学赛你俩就是这么搭配的吧，林一昂辅助你射手，那我就中单好了。”
林一昂和北境都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爽快的就按照他们设想的方式安排好了，猝不及防的只能各自点了点头，“哦，好。”
“那我跟老师说一下去？”
“哦，好。”三个高一人还是只能点头。
林靖泉就坐在出尘边上，靠在椅背上抱着胳膊闭目养神，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还想趁机补眠一下，因为今天要出门，他昨晚还是花了点时间收拾行李，于是今早就早起了半个小时把平常的训练量补回来。听见出尘跟三个师弟的对话，他嘴角勾了勾，转头靠着椅背就睡过去了。
三个师弟懵了一会，还是“非当事人”李佩奇率先发问，“你怎么就愿意打中单了？”
出尘笑，“北境确实打得好呀。他那个打法当射手才能收益最大化，我们是一个队嘛，当然要用最优解，”说着他又转向北境，玩笑道，“靠你carry了，推荐信就指望你啦。”
北境长这么大也没接过这种客气的话茬，愣了愣，才不情不愿地说了句：“也没有，你都说我们是一个队了。”
林一昂憋笑，只有李佩奇在旁边不识好歹，“哇，师兄你可千万别跟他这么客气，他真的会把你野区吃光的！”
出尘笑得和煦，“四保一也算是种战术嘛，能赢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