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麽一刻無需任何言語,隻管是一個眼神一個畫麵都能夠輕而易舉的使得整個建立起來的堡壘在瞬間有了坍塌。到底是我們不夠相信彼此還是說,原本我們之間就沒有任何所謂的信任可言?
——末唯
決堤的淚水,倒帶出所有的過往之事,頃刻間末唯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重心癱倒在地。
任何的緩衝都沒有。
那種撕心裂肺甚至是夾雜著一絲的絕望,就快要把她給逼迫到深淵裏她隻剩下無力的哭泣和掙紮。
她沒有在站起來而是縮在了拐角處的角落裏,緊緊抱住自己的雙膝試圖尋找一絲溫暖,就連是哭也隻敢是哽咽。
她甚至都沒有想明白她為什麽會跑,為什麽會哭到昏天暗地。
小弄裏沒有一絲光線被黑暗給包圍著,就和她現在的心情一樣密不通風,昏暗環境下的地麵有些潮濕還夾雜著些許澀涼這些的這些,她都沒有辦法顧全,她隻想要找一個無人的地方將自己淪陷。
她沒有辦法像在南市那樣,或者是在她原本的少年宮裏那般,要是心情不好就會有自己秘密基地給她發泄,她在這裏除了熟悉會所到望大和去那俱樂部的路程,其他對於她來說無比陌生。
不知道是哭了多久,幾近暈厥。
明明她告訴自己這有什麽好哭的,可不能是在哭了眼睛會承受不了,可偏生淚滴如泉湧,生生不息。
從天而降的一把水,將她給潑醒。
這隱藏在街道裏小區居民所拚湊出來一條小弄,夜深外出的人歸家,不知道是洗腳水還是洗臉水總之一把從上而下將不偏不倚的全部倒在了她的身上。
這要是在往日她肯定插著腰上前與人理論,此刻她倒是感謝這潑水讓她證明她還有知覺。
樓上傳來女人的聲音,她說,讓你洗個水果怎麽又把水給潑到了小弄裏,不知道留著衝廁所用?
隱約裏男人不耐煩的回答,廁所還要端著盆子往那邊走,麻煩,直接倒小弄裏多方便。
女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萬一小弄裏有人路過怎麽辦?
男人嗤鼻,這個時間點大家都歸家了那昏暗的小弄裏貓都不會去,哪裏還會有人?我上了一天班早就累的不行,別在囉哩囉嗦了。
女人似乎還在埋怨幾句,但末唯已經聽不清是說的什麽。
是啊,這個時間點了,常人都早已回家溫飽洗漱,阿貓阿狗都不會出現在這樣的地方裏,怎麽可能還會有人往這裏走呢。
原來她都已經淪落到這樣的地步了。
明明四處有人煙,偏沒有一個是她的歸身之處。
蔚藍接到了江臨初的電話時,夜早就明月當空她剛修好今天畫的稿子邊邊角角,懶腰伸到一半電話響起來憋見一眼竟然是他趕忙接起,客氣的話還沒有說出口那頭江臨初的大喘氣讓她有一驚。
尤其是在聽到了末唯不知道去哪裏了那一句,蔚藍心裏隨即有了疙瘩。
她手機裏沒有任何末唯的短信和電話,就連幫忙安慰他的著急都沒有心情隨口拿過一件外套奪門而出,剩下一地慌亂之中打翻灑在一地的素描筆和那還沒有來記得關掉的燈。
給蔚藍打電話是江臨初沒有辦法的辦法,他的腦子很亂,亂到根本沒有辦法思考。
他一路來都不見她身影,會所頂層的住處是他最先想到的地方可卻是使勁敲門都無人應答,耐著性子到自己屋裏找出偏房的鑰匙。
門打開卻是一片寂靜。
任何一個角落他都沒有放棄,就連是小到不行的櫃子他都打開看了一眼,甚至不顧弄亂了她疊的整齊的衣服。
他還跑去了望大球場,素日裏訓練的球場、那片空無球場,每一個他們共同走過的說過話的地方他都試著去尋找了。
但卻無果。
倚靠在球場鐵欄邊上,他才有多餘心思想,會不會去找了熟絡的人手有微抖的撥出了蔚藍的號碼,多麽希望聽到的消息是說在她那裏,卻引得她同樣的著急。
到底,還有什麽地方是她會去的,又是她能夠去的地方。
那麽一刻,是這麽多年來他的內心受到最為強烈抨擊的一次。他甚至感覺自己回到了過去,那種愧疚與自責,那種惶恐與不安,所有的所有都迎麵而來,他以為自己能夠承受的住,他以為自己無懈可擊。
可直到是她的出現,帶來了一場海嘯。
這海嘯侵略他整個心房。
他還在拚命的想會是在哪裏,會是在哪裏,他不能在此刻期期艾艾,他需要隱藏好所有顧於她周全。
回首依舊是那片球場,他腦子裏突然想起來了一個地方,還有一個地方沒有去,那是他第一次正視她所有的數據為她有計劃和安排的地方。
與此同時蔚藍的腦海裏也隱現出來一個地方,但是她不確定江臨初有沒有找過這個地方,可他的電話始終沒有人接聽。
隻好,兩個各自往所想的地方而去。
十五分鍾後,蔚藍率先抵達會所。
黑漆漆的一片,她有試著喊末唯的名字雖沒有聽到回應但是直覺裏她有有肯定,她一定會在這裏。
露天陽台,沒有。
蔚藍小心摸索,轉到了包間裏依舊是空的。
餘下的地方也都依依走過一遍,心裏不免開始打顫,難道真的不在這裏?
可這個地方,是她來望城的第一個接納她給她歸屬的地方,除了這裏其他地方江臨初都去找過,如果不在這裏的話還會在哪裏呢?
原本篤定的蔚藍,也開始有了不安。
躊躇著,腦海裏畫麵一閃而過,她遺忘了還有一個地方,她過去有聽末唯提說到一嘴!
五分鍾後,江臨初抵達他的俱樂部門口。
這個時間點的俱樂部早就一切黯淡,他往偏門走了過去,那是通常球場的地方。
但願,但願她會在這裏才是。
腳下的每一步都沒有眼下走的這般急切,但似乎又想走的慢一些,他害怕她不在。
半分鍾後,所有的動作都在放慢。
他感覺到自己腳下有萬千斤重每向前走一步,渾身都有打一個顫,他輕聲喊著,末唯,唯唯,是我,你在那裏嗎。
我來接你了,你跟我回去,我帶你回家。
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