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們一直都在尋找,尋找那個屬於自己完全放下防備的地方和那個毫無條件就可以相信的人。得幸轉而遇之歡喜甚是,不得幸,便是得過且過。
——江臨初
好吧。
比較尷尬的是,那抱著籃球出現的男生的確是來赴約吃飯的。
今晚還是會所這麽多天以來第一次接了兩桌單子,也就意味著末唯將獨自服務一桌客人。
正好,她接的小包間客人就是那男生要應約的地方。
“這麽巧合?”末唯給他端過茶水,起初她還真的不信等她換好衣服出來後,男生也換好了正裝在那小包間裏候著。
這才引得末唯側目幾分。
男生收起先前憨憨的笑,正了正身子說:
“我叫陳塵,今晚上是我爸爸的一個好朋友說給我設立的慶功宴,我也覺得挺巧合的。一直都不太敢確定所以會先去找你的。”
“可是,你怎麽會知道呢?”
“這是秘密。”
見他這麽模棱兩可的解釋,末唯不免嗤笑放下茶杯轉身就走,秘密?這怕是要笑死她。
不說就不說,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反正她也在這裏呆不了幾天,有些事情弄不明白就得過且過,有些東西看不懂,也就就此作罷。
可臉上到底還是有些微恙。
蔚藍給隔壁大包間上好茶水後正好撞見了她一臉的置氣,像是受了什麽委屈,“怎麽啦這是,剛剛進來的那個是你同學麽?好像跟你很熟的樣子,一來就詢問你的情況呢。”
末唯搖搖頭,她能說她根本就不認識他麽?
“對了,你顏大哥讓我告訴你,今晚上下班後他會過來接我們。”
“去哪裏?”
蔚藍整理著陽台上的茶具說著,好像是他們那個酒吧,今晚上有個小型的音樂會,聽說會請來很多民謠歌手。
末唯倒是對於這方麵不是特別老道,不免有些打量,“民謠歌手?”
見是她反問,蔚藍轉而就接過話說:
“對啊,民謠歌手唱一些比較小眾清新的歌曲,這兩年興起的。一把吉他,譜簡單的曲唱最具有情懷的歌詞。我最近有聽到一首是趙雷的《成都》,雖然是還沒有正式錄音的版本,但那曲調和歌詞簡直把一座城市的歸屬感給寫入人心。”
說起民謠的時候,蔚藍的眉眼都上揚了,末唯暗笑那裏是接她們,分明是因為眼前這個人的歡喜好不好。
但,聽著好像還蠻有意思的。
畢竟從前她從沒有參與過這樣的活動,更別說去聽那些民謠歌手的音樂會之類的,尤其聽到了這樣一句話後看似不驚波瀾其實早有期待。
而末唯從未料及,2015年的盛夏她來到此地無意間她們說起過的還沒有大火的《成都》和趙雷,幾年後,又在望城說起來時,早已是傳遍大江南北。
“你還不知道吧,林總可是吉他高手,還自己寫過歌譜過曲。不過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現在倒是沒有過了。”
蔚藍無意提起,末唯故作興致不大。
畢竟現在人家傳聞中的青梅女友回來,她這個做侄女的,怎麽也得本分一些。
但似乎什麽都不過問才覺得奇怪了些,畢竟從前提起他來,她可是最為積極詢問的。
“你是說,哪裏可以聽到他的歌啊,之前是可以在音樂平台裏聽到,但是近幾年好像因為版權問題還是什麽的,全部都下架了。所以無跡可尋。”
“但是我覺著今晚是個好機會啊,雖然我不敢打包票,但有七八成的可能是會唱的。因為……”
提說到音樂會的時候蔚藍整個人無比鮮活,就跟末唯跟別人提起網球一樣時的情緒激動,不驚啞然。
竟忘了詢問她是因為什麽,蔚藍見她沒注意就轉而接著說,“我先前有幸聽到過一次林總他自己譜的曲寫的歌詞,講真,那嗓音雖然平時我們聽起來也就那樣,跟你顏大哥沒法比,但在唱歌方麵的確是林總比較靠譜一些。”
末唯見平時溫柔似水的蔚藍姐提說起唱歌時的江臨初那種激動情緒來時,甚是訝異。
這完全是迷妹的姿態啊。
素日裏的畢恭畢敬,點到為止,好像都不複存在了。
“我特別佩服他的一點是,他之前作為是運動員在退役後不僅保留有自己的專業相關,同時還受周邊人的影響去嚐試那些有意思的職業和生活,並且有模有樣。”
“自學的吉他、攝影、調酒,甚至還寫出能夠表達自己心裏麵情緒的曲子。卻在生活裏又從未刻意去顯現他的這些光芒。”
末唯懷疑,她之前認識了一個假的蔚藍姐。
又或許是現在,她才把她看成是一個可以聽她訴說的朋友,而不是隻當作是妹妹照顧什麽都不肯說的完整的妹妹。
雖然是突然的過度,但卻似乎是末唯有所期待的難免有了感歎,“這些,最初都沒有聽你說過呢。”
蔚藍眯眼一笑說:
“之前我跟你說過呀,隻不過沒有現在說的這麽詳細啦,而且你以前一直都在問我他那青梅初戀的事情,自然說她的就比較多一些了。”
“所以今天晚上加油喔,忙完了我們就可以去聽音樂會啦。”
今晚是蔚藍鮮少有這樣少女迷妹語氣說話的一次,也著實是讓末唯有些難以適應,從來她們之間相處雖說是姐妹般但都存有些客氣。
而眼下這番吐露,無意是將兩個人的距離更拉近了些。
在末唯這裏,她整個晚上想的不是今晚音樂會上能夠聽到誰唱歌,而是她腦子一轉有過一個畫麵。
她曾在一個夜裏,睡的很是迷糊竟有聽到過一陣吉他合聲,那聲音她很熟悉,曾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那聲音陪著她入眠。
後來也是那歌全麵下架了。
無跡可尋。
雖然很幸運的保存在老舊MP3裏,但原配耳機不得見無法外放。
那天她腦袋昏沉,從房裏出來後隱約聽到那聲音她跟著過去停留在走廊的盡頭,好像是迷糊的靠在門邊睡了過去。
但夢醒時分發現她好端端的睡在**,雖脖子有些疼似乎是枕頭掉落在地,那淩亂的頭發和嘴邊的口水,都有在提醒著那是一場夢。
是夢,但卻為什麽那麽真實呢。
但是她找不出任何的證據,去證明那不是夢。
所以,會是他嗎。
那個在她夢裏唱歌的人。
又或許大膽妄自猜測一番,那個曾經陪伴她孤寂夜裏的原創民謠歌手,會是——
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