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经》里指出:空不异色,色不异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颜信
末唯记得,上一次听颜信电台时,他说及了《心经》,全称是《摩诃般若波罗密多心经》他说‘心’是人们的真心,是万物之始,是众心所迷,也提到了其中一句:
“空不异色,色不异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意思就是,世间存在的色也就是物质本就与空不是异质的,作为存在之底蕴的空也与任何物质形式没有什么不同。那么物质的本体就是空,空的现象就是物质。
在许至林说完真假亦假真时,末唯耳边有显现出颜信在电台里的声音。
不免涩涩一笑。
突然对于去到的目的地似乎没有先前的那般迫切了。
40分钟后,末唯抵达望城机场,只望见了江临初落寞的身影,不见绯沉的笑容。
“绯沉姐,她……”
“嗯,刚上的飞机。”
如果不是他们之间现在的平和对话,画面似乎又回到了初见时,他整个人的与外界冷漠之隔。
“抱歉,路上堵车了。”
末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她也不知道明明她该是愤懑的情绪,却在见到他之后,很是平静。
江临初没有在接过话,末唯能感觉的出来,他好像都没有多看她一眼,似乎是受命在这里等到她后就算是完成任务。
他转身准备离去,末唯站在原地没有移动脚步。
她一直垂低着眉目,彷佛周围的光都有了暗淡,他脚步有微微一顿,想要开口去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看到了朝着她而走过去的许至林。
“没有赶上吗?”许至林走过来问,直接忽略了站在一旁的江临初,那是很自然和亲昵的语气,并且他手里拿着她的防晒外衣。不知道是为什么,江临初心里有说不出的烦闷。
原本他停顿只是想说载她一程的,但是看现在的情况,应该是不需要了。
“谢谢。”
不知隔多久,她抬起了眼眸,和许至林道谢。余光有打在了旁边,和想象里的一样,他走了。
空气里又恢复到先前的冷漠。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谢谢。”
末唯朝着他微微颔首,接着别过眼,可是他没有要走的意思。
“是我把你送到这来的,做人要有始有终。”
“随你,反正我总是被人送来送去的。要不是我强硬了些,早就跟皮球一样,被人踢来滚去的了。”
许至林还真是不知道,现在的小姑娘怎么说话都带着尖锐的刺。
“你真的误会我了。”他解释。
末唯呵呵一笑,一切都倒退回了原点,你难道还不满意吗?
“你真的是想太多了。”
“确定是我想太多吗?你千方百计的想要刺激我,昨天你不来,前天你也没有出现,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末唯哽咽。
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所有才算计好一切。
后面的话末唯没有力气说出来,她现在的情绪特别糟糕,糟糕到没办法处理好所有。
“原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许至林的眼眸里显现出了一丝的落寞,他从没有想到过,自己在这小丫头片子的心里,地位竟然是这么的心机。
“你觉得我是因为对江临初有所妒忌,不想他周围的人,不想他好过,才会对你下手。对吗?”
“难道不是吗?”
“就算真的是不想他好过,也会是针对现在已经离开的那个人,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
那比利刃刺身还要疼痛的感觉,在末唯的浑身扩散。
她在漩涡里沉沦。
“教练,麻烦您一件事情。”
末唯在许至林最后的一击里放佛丢了灵魂般的落寞,也不知道是他还算是有些良心,还是担心她会出一些意外,最终她还是被他给捡带回了会所。今天会所没有接单,末唯趴在阳台的沙发里拨打出一个号码。
她隐藏所有她知道的事情,当作一切都不知情。
“是还有几天,可是,我想家了。”
电话那头的江老听到这话后,没有再反问什么,只应下说了句好。电话挂断后的江老点起一根烟,似乎没有没有料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不过还是打开手机给看近两天望城到南市的票。
末唯继续在沙发上趴了会后,像是想起来什么走到了包间里,拉开抽屉从里头拿出来了一些纸巾。转而去到了前台,随手拿了一只笔,她想要写一些什么,可又不愿意去楼上拿她的训练本子。
每当她觉得无措的时候,就会拿纸和笔随手写画,更喜欢折叠塑料的星星和花。每一笔都当作是一种发泄,每一折都是一种寄托,都是她所有的试图安生。
她,就要和这里告别了。
不长也不短的时间里,足够养成一个习惯。
会习惯路过酒吧门口就会想要慢下脚步偷偷去看一眼,吧台里的那不经意间转身的调酒师会是熟悉的人;打开电台时听到男主持人的声音会对应的联想起来,他是不是也那般的温文尔雅;那在背对着开红酒的女服务员,她的灵魂是不是也十分有趣。
都说写字的时候,讲究心静。
末唯分明觉得自己已经很平静了,可是写出来的字却是歪七扭八的。
写到一半的时候,末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可是她不知道该要怎么启口。
今天许至林说的话,望城球队的其他人肯定也都听到了。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他们教练的侄女,所以不论是跟着他们一起训练但是私练都不为过,可是现在,她的身份暴露了。
一个在过去和他们有过竞争的其他院校的队员,和他们紧密相处了这么久,还和她们队里唯一的女单有那么多的接触,要不去多想,很难。
她能解释说,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切吗?
她想都不敢去想,所有会是有这样的牵连。
开口讲,会觉得很无力;可什么都不说就这样离开,等在比赛时的再次相遇,那对于末唯来说,将会是一种巨大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