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還真的帶著孩子躲到了這個地方,躲到了當年的小破房裏。
這房子得有多破?還沒走進就聞到一種腐爛的氣味,夾雜著飯香傳到鼻息間,這種氣味混雜在一起讓人作嘔,白染皺起眉心,強忍著心中的不適走了進去。
“你來這裏幹什麽?!”自從上次白染將了她一軍後,李花就對她提高了警惕,她現在情況很不好,臉色慘白,頭發稀疏了很多,身形比當初她手術時看她的時候要瘦得多,瘦的隻有人形骨架一樣,觸目驚心。
“我來是有話要說,說完就走。”白染將李醫生跟她說的那番話給她複述了一遍:“我話帶到了,你想不想治是你的事,你手機最好開著,醫生要聯係你也方便。下次我就不會來找了。”
白染話說完轉身就想走,身後撲通的一聲。
李花跪了下來,拉著白染的褲腳榨幹身上的力氣哭得死去活來,“我照顧不了他,你能不能把他帶回去,我死了沒關係,他要活下去。”李花情緒太激動哭得鮮血從嘴角裏往外冒,蔣勉迅速的給她遞過紙巾捂住她的嘴巴。
白染彎下腰把她拉了起來,李花坐在椅子上緩過了那股氣。
“我活不久,我知道。”
白染深呼吸一口氣:“醫生說可以控製。”
“晚期了,我會回來也是想要死在這裏,我跟你大伯打了招呼,我要死了他們會把我葬在這裏。我死也會占著他們白家的墳!你爸這麽沒良心,我這輩子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放過他!”她說著劇烈的咳嗽,咳出一灘一灘的血。
白染看著她,可憐之極。又可憐又可恨。
“他活得好好的,你何必這麽折磨自己這麽多年。”
“我就是讓他對不起我!”
“你指望一個沒有心的人會恍然回首對不起你嗎?你自己都知道不可能。”
因為一個男人的過錯,李花把自己的一輩子都賠在裏麵。
李花心中一痛,眼神聚焦,基礎的喘著氣,抓緊時間把要說的話說完。
“你爸不願意承認這孩子是他的種,他不會照顧白南的。我死了白南就真的是孤兒了。”李花說著細細的哭了起來,用力的拽著白染的手:“你是他的姐姐,以前都是我對不起你,這輩子都是我對不起你。反正我也沒臉了,我求你,求你照顧好白南,他現在真的懂事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你捐了腎給他,他整天都在念叨著你,這孩子小時候不懂事做了很多的壞事,你要看著他不要讓他一錯再錯,我死了沒人會護著他,他是一個有良心的人,你待他好,他不會辜負你的。”
“媽!”白南從外麵回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拉著李花的手哭了出來。
這弟弟長得像她,眉目都像。
“姐姐,媽媽怎麽了?”
姐姐,白染想了想,多少年沒聽到白南這麽稱呼她了,這一叫居然會感到一陣恍惚。
當年白染多恨這個弟弟,恨不得要殺了他,如今他長得這麽大了,已經到了十四歲的年紀。當初手術的時候這個弟弟整天躺在病床裏,也沒聽到他說一句話。
“跟你姐姐走,這輩子都不要回來這裏。”李花狠心的推開白南:“你要對你姐姐好,以後就跟你姐姐過日子,不要想起你這沒用的娘。”
“媽!”
李花哭得眼睛發紅:“不要看我,就算我死了也不要回來看我,晦氣!”
“我不要。”
“媽媽讓了你一輩子,這一次你就讓讓你媽,不要跟我爭辯。我讓你走,你就走!”
白染就這麽在李花的推動下,莫名其妙的帶上了這個所謂的弟弟,李花最後怎麽樣了她不知道。路上白南一直在哭,白染就是掉不出一滴眼淚。
李花……估計活不過這兩天了吧。
“鹿邑!鹿邑!”柯北的聲音鑽進耳中。
“叫魂嗎叫!”鹿邑回頭就是賞了柯北一掌。
柯北捂著發燙的手臂:“你他媽能下手再狠一點嗎?”
“可以。”
柯北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找我幹什麽?”
“你能不能對我有幾分的耐心。”
“不能,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著急去吃飯呢!”
“那邊走邊說。”
兩人急忙忙的去了飯堂,有事要求人的柯北去了打飯,順便打上了後到的江以修那一份,來來回回跑了三趟總算坐下來了。
鹿邑滿意的看著柯北誠懇的說:“請問柯北先生這樣的待遇我能每天都享受嗎?”
江以修拿起筷子,同樣誠懇的說:“請問柯北先生,我能蹭個名號嗎?”
柯北翻了一個大白眼:“閉嘴,你們兩人真是臭不要臉到一起去了。”
“有什麽想說的?”
“就是,那個,我吧,能不能借你一用?”
“什麽?”
江以修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他,目光冒著寒氣。
柯北艱難的咽了口水:“那個,我不是有女朋友了嗎?然後我一些朋友呢就沒見過,這一次我有一個朋友生日,回國了,所以就想要看看。然而,我的女朋友不是在阿富汗嗎?山長水遠的也沒夠著,所以我就想著讓你過去裝一下,放心他們是一個體育白癡,不知道你是誰。”
“不行。”江以修首先拒絕。
“兄弟,別這樣。”
鹿邑說:“不對,大偉教練能讓你出去?”
“我可是求了好久的,再鑒於我最近這麽努力的份上放了我一晚上的假。所以,現在就看你了,關鍵時候幫幫忙好不好。”
鹿邑扒了一口飯:“你拿你女朋友的照片去不就好了?”
“他們會以為我吹牛好不好?”
江以修悠悠來了一句:“嘖嘖,看來你在你的朋友中名聲不怎麽好啊。”
“損友一堆,但是交情還算是可以。這算是為我證明,不然他們回去了指不定要怎麽說我。”
鹿邑為難的拒絕:“不行啊,我還得要訓練呢,況且綿媽那邊我怎麽說?時間這麽緊張,我雙人跳還沒順下來,綿媽會讓我出去才怪呢。”
“你要是答應我綿媽那邊我去說。”
她笑:“怎麽說?賣身為奴嗎?”
“什麽東西?”
“沒事,忘了你是一個文盲。”
柯北也不管什麽文盲不文盲的,“哎,反正你不要管我怎麽搞定的,你就說你答應不答應好了。”
“這麽說吧,我答應不答應無所謂,你要搞定綿媽前,你得問問你身旁的這位先生答應不答應。”
柯北癟嘴,咬著江以修的胳膊:“以修,你最好了,求求你了幫幫兄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