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件事江以修这几天的心情一直都很好,尤其是看着鹿邑的时候笑得更加的灿烂,鹿邑看着心里头直发慌。
老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您能别对我笑吗?”鹿邑动手直接捂住他的脸强迫他不要笑。
他脸是不笑了,可是那双眼睛却越发的明亮。
“去你的。”鹿邑看了一会自己也开始忍不住傻乐呵起来。
一笑两人也停不下来,一路上两人的笑声彼此起伏,跟在他们身后的白染跟柯北在烈日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训练。
今天是游泳队的训练赛,江以修在第三泳道柯北在第四泳道,其余的是新人还有师兄,一共六人。刚跟绵妈对接完问题后的鹿邑闲下来拉着甜甜师姐跟木花师姐来这里看热闹。
甜甜师姐看了一眼在准备热身运动的江以修,这身材,这颜值,啧啧,享受啊。再看了看这个在吃零食的鹿邑,一想到他们是一伙的,她的心里就好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痛苦。
“同样都是命,为什么我的命就显得这么寒碜呢?”甜甜抢了鹿邑手中的零食:“吃吃吃,长得好看了不起吗?身材好了不起吗?”
“没有,您吃您吃。”鹿邑把剩下的东西都上供给了甜甜师姐。
木花目光从镜子里收了回来白了甜甜一眼:“得了吧,多大的人了还欺负人小孩儿,你都寒碜这么多年了不都已经习惯了吗?”
甜甜愤愤不平的吃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习惯不了!你也嫁了,师妹们都有分配了,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我的白马王子啊。”
木花揽过甜甜的肩膀,很认真的说:“咱们要对自己有一个清楚的定位啊,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你也别做梦,像江以修那种人呢只可远观不可亵渎,你往那一站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做饭的阿姨。”
“扎心了。”
“乖。”木花强硬的把甜甜的头摁在肩膀上极其不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就在甜甜狰狞着脸也打算强硬拉过鹿邑的时候,她迅速的起身装模作样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
江以修抬头朝她这边看了一下,鹿邑乐呵呵的双手举过头顶朝他比了一个大爱心。柯北脑袋发懵的意错情不要脸的给鹿邑来了一个飞吻被身旁的江以修一脚踹下了泳池。
大伟过来又是一顿训斥:“干嘛呢干嘛呢?站都站不稳了?”
柯北爬了起来,狼狈的指着江以修控诉:“是他踢我下来的。”
大伟看了一眼江以修声音轻柔了下来:“你也是的,就不能等比赛后再踢?”
“……我时刻都在队里受着不公平的待遇!”柯北捶胸顿足,一口老血哽在喉咙不上不下极其的难受。
看台上的鹿邑三人看着喜笑颜开。
比赛即将开始,江以修站上起跳台弯下腰。
“准备!”
抬起头,目视前方。
“开始!”口哨声跟口令一同下达,六人跳进水面划开一道弧线。
鹿邑握紧拳头,心提了起来。
第三道,第三道!
江以修重复的坐着划水的动作,全身心投入只能听到自己每次浮出水面的呼吸声,一声比一声急促。
五十米结束,转身时,身旁的柯北借着这机会拉开了差距。
“啊……”鹿邑可惜的捂着额头:“追上去啊!”
短泳一旦拉开距离就没时间再追上去,所以占据最大优势的人往往就是最后的赢家。这一次,占据先机的人是柯北。
第三泳道,江以修第三。
第四泳道,柯北第一。
这名次并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这成绩。
这距离江以修的最好成绩相差太远。江以修现在的成绩有些飘忽不定,一天下来差距最大的水平相当于一个业余选手跟一个顶尖选手的水平。
大伟教练看着表上的成绩夸了柯北几句,对江以修说:“以修啊你等会跟我来一下。”
“好。”
两人站到了一边开始说话,鹿邑离得远压根就听不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到江以修的脸色不太好。
比完赛的柯北心情大好,走到鹿邑的跟前炫耀:“看见没,这才是我的实力。”
“滚。”鹿邑现在看谁都不顺眼,现在看他那嘚瑟的样子更加的来气。
柯北不满:“哎,我们是朋友,我取得这样的成绩你不替我开心吗?”
“滚。”
“这虚假的友谊,没人替我开心,那我就只好自己开心了。”语毕,他像是个神经病一样叉腰大笑,就在鹿邑的跟前,鹿邑被他气得不行,推着他揍了几拳,柯北开始躲,两人就在这边追打着不知不觉的到了泳池边,鹿邑穿的是平常的鞋子在这湿漉漉的地上一个打滑没站稳直接摔了下去泳池。
柯北直接楞在原地,刚送走大伟的江以修一回头看到这样的一幕直接跳了下去把人从水里捞了起来。
鹿邑被他拉了上来,刚上来还没半秒钟就被他双手掐着手臂摁在了水中全身除了脑袋都泡在水里,鹿邑傻乎乎的盯着江以修的大红脸看:“干什么呢你?”
他脸色复杂的说了一句:“别出来。”语毕朝岸上的人喊了一声:“拿毛巾来。”
“哦。”柯北急忙的去拿了毛巾过来。
江以修拉着她把毛巾一裹把人带出了水面。鹿邑不傻,听到他说拿毛巾再配上他的脸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得亏自己穿的不是白色的衣服,不过浅粉色的T恤配上深色的内衣下水了就基本跟裸奔一样的意思。
江以修搂着鹿邑去了女队那边,甜甜跟木花师姐看了江以修一眼把鹿邑拉了过来拽了进去沐浴间。
就这样,憋着一股气的江以修回去后再次的把柯北给踹水里。
柯北毫无征兆的被人这么一踹在水了呛了几口,连忙求饶:“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要是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给摁水里。”
柯北举起手发誓:“保证不会有下次。”
江以修那握紧的双拳稍稍松了下来,没再看柯北一眼去了换衣服。
傍晚,江以修去找鹿邑吃晚饭。
鹿邑早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怪难为情的,所以下午改变了计划去做力量训练。主要是看见江以修难为情,这找上门了更加的不知道该怎么躲。
鹿邑在楼梯转角处深呼吸几口气做好了思想准备再下楼,没想到自己准备这么充分却输在了意外上,她一转身下楼自己迎面的就把上楼的人给撞了,得亏她反应够快一把拉住了往下仰的关悦月往怀中一扯,鹿邑承受着她的重量艰难的站定。
就在楼下的江以修见状迅速的上前扶了一把鹿邑的腰。
“吓死我了。”鹿邑惊魂未定的拍拍胸脯,不仅是她吓到了,关悦月直接被吓出了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鹿邑看见她哭一下子慌了神:“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受伤吧?哪里伤着碰到了?”
鹿邑现在发现自己跟关悦月还真的是有缘分,居然撞了一次又一次。
关悦月没说话只顾着掉眼泪情绪好像不受控制一样,眼泪往下淌,脸上却挤出了笑容说没关系。没关系?怎么没关系了,这都哭成这样了。
“我真的没事。”她冷静的回了一句,糙汉子的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
她里面穿着的是长袖衫,外面披着的是一件针织衫在这样的天气里显得极其的怪异。
“我走了。”
“哦。”鹿邑木楞的点头。
看着关悦月离开的背影鹿邑满脑子都是她哭跟笑。莫名的就觉得很吓人,说不出来的哪里怪异,但就是哪里都不对劲。
“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嗯。”江以修说。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情绪怪怪的。我以前看她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次更加的强烈。”鹿邑一个人说了一大堆话,从头到尾都没发现江以修的脸色不对劲。后来,她说累了,才发现江以修没接话,看向他,觉得脸色怪异,拽了拽他的衣角他还楞了一下才回神。
“你怎么了?”
“……山田凉介那边联系我了。”
就在刚才在楼下等鹿邑的时候,山田凉介给他打了电话。
鹿邑收起其他的情绪忙问:“他说什么了?是阿姨的事情吗?”
“嗯。”
鹿邑没说话,悄悄的往他的身旁靠了靠。
“山田凉介说她已经回来了,给我发了地址……”江以修说到这里吸了一口气,双拳握紧,那明亮的双眼红了一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当年是怎么对我的,我还记得很清楚。我感谢她给我生命,但我也恨她给我带来的伤害。我不想见她,我讨厌她。”
这是江以修第一次这么直接的表明自己对母亲的情绪,以往他都是避之不谈。渐渐的下来,大家自以为的遗忘变成了他自己一个人的心结。
鹿邑轻轻的拉着他的衣服,“我……”
“你要抱抱我吗?”江以修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鼻音,鹿邑感觉自己的心被戳了一下,浑身酥软了理智崩塌,一股热血冲上了脑袋不管这是在路上这么多人在看着直接抱住他。
紧紧的抱着他。
从来都是,只要是他要的,她就没有说不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