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门推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摘下口罩,刚想开口,李花就扒拉上来:“我儿子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
声音之大,震响走廊。
鹿邑赶在李花做出其他不明的举动钱赶紧拉住李花女士:“阿姨,你冷静一点听医生怎么说。”
“移植很成功,接下来要看肾源排斥不排斥,他们在重度手术室里住着。”
众人长舒一口气。
手术刚结束,白染的麻醉还没过去还没清醒。
鹿邑跟柯北赶着时间要回湖体,医院这边就交给江以修跟蒋勉在这边看着,护工阿姨绵妈已经请好。
蒋勉守了一夜,白染醒来的时候意识还不是很清楚,只是迷迷糊糊的说很疼。小脸纠在一起,冒着冷汗,身体会不由自主的在颤抖,很让人揪心。
“你就歇会吧,这么上心呢。”蒋勉的表哥虽不是执刀但也是副手,他是刚歇完,歇息之前就看到这个弟弟在这里,歇完以后这个弟弟还是在这里一动不动跟雕塑一样。
“她怎么会这么疼?”蒋勉着急又心疼。
李医生好笑:“废话,你切一个肾试试。”
“那怎么样才能不这么疼?她现在睡着都疼,醒来以后不就更疼?”
“是这样的,用再多的药也只是缓解,手术过后熬几天就没这么疼了。她是运动员不能用太多的药,现在全靠硬撑了。你还是先去睡一会吧,你那个朋友叫柯北来的是吗?”李医生弯下腰附耳道:“请了一堆人在这边看着呢。”
“什么?”蒋勉回头,发现病房里多了四个人。
为首的一个女人,气场相当的强大。
绵妈请了一个,柯北请了三个。柯北昨天躺了一晚上还是放心不下,自己又不能走,在备赛期间,运动员不能轻易外出,昨天出去已经算是通融了,可他还是放心不下心心恋恋着,于是拜托了自己的老妈过去看看,然后给白染请最好的人。
柯北妈向来雷厉风行,气场不怒而威,跟柯北那个性格比起来一个天一个地。蒋勉也是好奇,在这样的妈妈手下,他这么皮,居然还活得好好的,真是神奇。
江以修刚做完检查过来溜达,在门外看到这一幕随手的给鹿邑拍了一个照片发了过去。
鹿邑刚到做完力量训练,大喊淋漓的看到这一张照片还有他发的文字一下子戳中笑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师姐你怎么了?”
鹿邑接连摆手:“没事没事。”
忽然目光定住,问:“你刚起床?”
女孩有些局促:“……嗯。”
鹿邑冷笑一声:“怎么不直接睡到中午好了?”
“平常也是睡这么晚的啊。”
“何教练不说?”
那麻花辫的小姑娘撇嘴:“何教练自己也睡这么晚。”
鹿邑来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了,这群家伙早起一个一个病恹恹的,如果是习惯早起的人根本不会这样,除非是临时的,果不其然。
“那任教练呢?”
“任教练负责我们下午的。”
刚开学就这么松散还训练个什么啊?
罗小柏拨了一下自己的麻花辫,开始盯着脚尖,很是温顺。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罗伊的影子,特别是一举一动怎么这么像罗伊呢?!
“你有姐姐吗?”
罗小柏说:“有啊。”
“……你姐姐叫罗伊?”
罗小柏笑了起来:“是啊!你认识她?”
鹿邑笑,真是冤家路窄你,随手关上储物柜的门:“她跟我同期的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她从来不说她的事情。”
鹿邑在长椅上坐了下来:“你姐姐最近怎么样了?”
“在家,也在读书。”
“眼睛呢?”
“治好了,不知道是谁出的钱找的医生,我姐也没说是谁,只是哭了好久。”
鹿邑手中的动作一顿,动作缓慢,手中拿着的毛巾,一点一点化为心中的柔软。
她忘不了罗伊对她做的一切,忘不了是谁让她那些日子过得如此艰难,可她也忘不了那个扎着两个麻花辫冲她笑的姑娘。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女孩变了?变成这么肆无忌惮的去伤害另一个人。
现在想起,依旧还是会隐隐作疼。
训练开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鹿邑的目光始终都落在罗小柏的身上。
很客观的说,这里面的人,如果非要跳出一个稍微一点有潜力的人去跟华清的比,罗小柏是最好的人选。
鼻间多了一阵烟酒气味,鹿邑朝气味来源看过去笑容就挂了起来:“哎呦,这不是何教练吗?您睡醒了?还没吃早餐吧,要给您来一份吗?”
何教练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不用。”
“最近很辛苦吧,您看看,这头发都要没了。我认识一个这方面不错的师傅,给您介绍一下吗?”何教练早年地中海,这件事大家都知道。
“鹿邑!”任教练这老好人又过来劝和,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胖胖姐。
老任直接把鹿邑拉走:“你这是干什么呢?”
“交流。”
老任气急:“有你这么交流的?他是长辈。”
鹿邑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得了吧,他就长了个辈,我凭什么要尊重他。师傅,话我是撂这里了,我是坚决不会放过他的。”
老任威胁话说不听,语气软了下来:“祖宗,你想干嘛啊?都这么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胡闹呢?就不能让这件事过去吗?其实,他挺可怜的。你也别只看表面。”
“停,师傅你别跟我打感情牌,我不吃这一套。这件事儿,过不去,没门。”
一次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