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處處有驚喜,掉了這個坑又有一個坑。
這照片是鹿邑玩遊戲玩輸了,江以修捏著她鼻子拍的。這家夥居然放在網絡上了,這麽醜的照片!啊……形象啊。
於是熱搜變了鹿邑醜的話題。
一個人被這麽多人議論醜不醜,這種感受真的是妙不可言。
不過鹿邑從小就是心理安慰能力特別強。譬如現在,鹿邑看著熱度上來了,連續發了兩條微博,第一是科普跳水微博,第二是比賽時間希望大家能多多關注。
免費的打了一波廣告。
這操作相當的騷氣。
江以修還每一條都點讚了,氣人。
鹿邑敢這麽捏,TY敢嗎?不敢,大家都知道她整容。整容本無什麽,隻是大家對追求美的一種選擇罷了,你整了不承認也沒什麽,那也是你的選擇,但是你按照別人的樣子來整你還死不承認之餘反咬一口。鹿邑要是這都能忍下去的話,真的就變成了聖母瑪利亞,一個行走的煞筆。
言歸正傳,蔣勉跟白染是怎麽回事?
蔣勉飛機落地,直奔白染訓練基地去。時差都沒來得及倒過來啊就去了,這樣的誠心換來的是不讓進去。居然是不讓進去!
蔣勉在附近的酒店住了下來,給白染發了短信。這下白染看見了,連同鹿邑的一並回了過去。
鹿邑問的是她在幹什麽,白染回複的是剛在訓練。
蔣勉的信息是,我在澳大利亞,就在你住公寓的附近。
白染看著信息猶豫了好久,蔣勉的信息又來了。
蔣勉:我一個人在國內家人都去旅遊了,自己一個人也是一個人,難得有個假期就當是旅遊。
他說話永遠都會顧及別人的感受,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在考慮別人的感受。白染跟他在一起,從不會感到不愉快跟不便,這也就是為什麽白染會信任他的原因。
白染笑了,給他回了過去:今晚我請你吃飯。
幾乎是秒回:好!
她不知道自己能給蔣勉什麽,但是隻要他開口她一定會給,無論是什麽,這是她欠他的。
鹿邑的信息回了過來:蔣勉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白染:他來這邊了,現在沒在一起,晚上會吃飯。
回答得這麽詳細,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打報告,鹿邑握著手機的手有些重。
鹿邑:我沒別的意思啊
鹿邑:我就是
就是後麵的話怎麽也打不下去了。
白染:我知道。你吃飯了嗎?
她真的隻是照實回答,鹿邑這麽說完全是因為自己心虛所以看什麽都像是別的意思。
鹿邑:吃了。
然後給她發了個照片。
是今晚上的飯菜。
鹿邑:你想要吃什麽你跟我說,我給你人肉帶回去!
白染:沒什麽想吃的。
鹿邑:好吧。那我明天找你啊。
白染:好。
回複完消息,這裏的人也要散場了。
江以修跟江父回了家。
江父先進的門,江以修跟在身後,心中有些情緒在不經意間放大。
滿身酒意的江父坐在沙發上悠悠的看著江以修,即便即將五十,可他保養得當看上去像三十歲的人風華正茂。
“你身體怎麽樣了?”
江以修上樓的腳步一頓,回頭:“挺好的。”
江父說:“如果不行,就不要太勉強了,上去也是會輸,沒必要。”江父說著點了一隻煙捏在兩指間狠狠的吸了一口。
那一抹情緒被點燃,江以修遙望著他,冷聲開了口:“我是我,就算是上去比賽,我也是為了我自己不為任何人。”
江父的動作一頓,顫抖的瞳孔出賣了他。
他在害怕。
“我不是你的複仇工具,你願意活在那個世界裏,你就活著沒人拉著你,但是你不要試圖把我拉下去。我不想陷入你們的恩怨裏。”江以修抬腳,每一步在踩在樓梯裏發出空洞的聲音,包括他的話:“即便我是因為你們的恩怨才開始遊泳的。”
那根煙在指間燃盡灼熱的溫度燙著手指。
他知道這輩子都對不起這個孩子,以修跟那個女人長得太像,所以許多時候他不敢去靠近,因為怕被再次背叛,隻是江以修錯在哪裏?他是他們生的,就活該要背負他們的怨恨嗎?
就因為山田涼介的父親搶走了那個女人,就因為山田涼介的父親是遊泳健將,就以為山田涼介也是練習遊泳的所以想要他證明她的選擇是錯的嗎?她放棄他們是錯的嗎?!
江以修覺得他的父親可悲至極,即便是如此被人背叛還是忘不了。為了別人的錯誤毀了自己的一生,她可以選擇過得這麽好,為什麽他就不可以。江以修不是江父,所以他會選擇,即便他遊泳的出發點被人冠上了報仇的標簽,可他知道不是的。他是因為愛,所以不甘放棄。因為愛,所以不甘認輸。不管前麵是山田涼介還是柯北都好,他都不會甘願落後於他人。
骨子裏的倔強是一輩子沒辦法放棄的。
水順著他的肌肉線條落下,他撐在玻璃前,低著頭,水滴在腦袋上像是針紮,讓他又痛又痛快。
在那無助的空間無望的世界裏,隻有一個值得讓他堅持下去的理由。他說過,他討厭這個世界,可他舍不得她。
小時候想過死,無數次自殺的念頭在他腦海中環繞,可她還在她在被窩下抱著他的手,他怎麽敢。她救過他,在她不知道的時間裏,救了無數次。
他本是一個掉落深淵的人,是她,在深淵裏打了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