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当天一大早,凌晨五点钟,鹿邑跟江以修开车去了庙会。
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路去了郊外,这个庙会在他们办生日宴的那个地方。当时鹿邑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个庙会了,那时候就跟江以修说过年来这里一趟。
因为是在郊外跟时间早的原因,这个庙没有多少人。
沿路的雪在脚下嘎吱作响,树木上挂满了冰柱子,风一吹,悦耳的声音传来。空灵美好的声音像是净化心灵。
江以修从不信佛也不信神,典型的一个无神论者。小时候会特别反感别人说这些话,觉得有这时间去祈求还不如拿出时间去做事,这样起码还现实一点。长大以后倒是能接受了,是想的方面跟角度不一样,如果单纯是看做一件美好的祝愿的话,那起码这么多人在许愿祈求的时候都是心存美好的。
一句希望,给了多少人希望。
多少人都在朝着那个希望前进。
台阶的雪被扫干净,每一个木台阶都刻着字。每一个字都是关于美好的祝愿,美好的祝愿被他们踩在脚下。雪地中挂着的红灯笼上有人提上了字,都是美好的祝福。
前面庙有三座,庙的牌匾分别写上,万事胜意,平安健康,喜乐无忧。
鹿邑跟江以修对视了一下,不约而同的从左边开始,喜乐无忧庙。
鹿邑不知道普通的庙会是怎么样的,只觉得走了进来就会情不自禁的降低了自己的声音,言语行动都变得小心翼翼。
在这些充满祝愿的地方,会让你不自觉的想要做一个好人。
鹿邑跟江以修跪在垫子上,旁边的僧人在敲着木鱼,她们双手合十,在心中默念了摆放在他们跟前的经书。
居然不会觉得乏味,而是觉得心里很平静。
第二座庙是抽签,第三个庙是提字,用第二个庙会抽来的竹签在第三个庙上写自己想要的祝愿。
拿着的是毛笔,鹿邑没学过书法,写的字扭扭曲曲密密麻麻的,江以修学过书法写的字苍劲有力,写完以后交给了僧人,最后竹签被送进了灯火通明的高堂里。
他们去上了香,算起给祈福告一段落。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他们在庙里吃了个饭。很好吃的素食,鹿邑一粒饭都没敢剩下,全部都吃干净。
往下走的时候,鹿邑忽然有一种感觉,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坐进车里,她还没从刚才的情绪抽身而出,说话都是低声的。刚才在里面压根就没说上几句话,安静得全程只能听见古钟的声音跟木鱼的声音之余,还时不时的有冰柱清脆的声音。
江以修情绪收的很快,出来以后情绪就收回来了。鹿邑还沉醉其中,看着她那样江以修也不打扰她自己的心灵净化了,他在开车,这丫头净化心灵太入迷睡着了。
澳大利亚。
白染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见许久未见的柯北,有多久了?三个多月了。她不知道他的近况如何也无心要去打扰。
他们两人之间,只要柯北不前进一步,白染永远都不会逾越。她比谁都会保护自己,无论这世界上发生什么事情,她最爱的人也只能会是自己。所以他们说她是没有心的,她认。
柯北跟一个亚洲面孔的美女坐在一起,这女孩是自家老妈安排的,柯北母亲看着柯北这样浪下去不是办法,况且白染这种女孩确实给她敲了一个警告钟,她了解自己的儿子,如果要出动她,那证明这女孩在他的心中有些分量,再不抓紧,万一真的栽在这个女孩到时候可就麻烦大。
柯北家一向都是站在高处,从小给柯北的教育都是往高,怎么可能会去接受这样一个底层到泥土里的女孩。
白染坐在离他们身后的桌子上。
蒋勉发现了柯北,上前去打招呼,柯北的目光转过来的时候白染正在喝水,目光冷淡全程没给他一个回应。
柯北收回目光跟蒋勉说了几句,蒋勉就回来了,笑容满脸的跟白染说他们这是怎么回事。白染只是“哦”了一声。
白染的忽然出现让柯北很是烦躁跟尴尬,不知道怎么的心中的那股烦躁一旦上来了就很难会压下去,譬如现在,柯北看什么都不顺眼,做什么都不带劲,脑袋还总是想要回头去看。烦死了,为什么偏偏遇见了。
“你怎么了?”看见柯北的情绪不太对劲,姚莉莉关心道。
柯北抬头看她。
人很美,看起来娇柔之余还带着一股干练性感,在澳大利亚的最高学府上学拿了全部奖学金,代表国内的留学生登台演讲,奔赴非洲去做志愿者,是某个集团的千金,人美心善还很有智慧与大气。
还有这身材。
是啊,这样的人才是该出现在他身边的人,可为什么总是觉得不对,哪里都不对。他是爱玩,但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安排。这一生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试图掌控他的命运人生。
“我告诉你,我身体不好,我肺有问题,腰也有问题,在某些事情上可能满足不了你。”
某些事情?腰不好。
但凡是成年人都能听懂这话的意思。
言语直白,带着侮辱。
姚莉莉并没想象中的抓狂,拿起水杯要泼他脸或者扇他耳光。面对这样的话,她也只是笑:“你对我很不满意,是因为后面的白染选手是吗?”
柯北一怔,“你认识她?”
“如果不是你在这里,我会去找她要签名跟合照。我在克制着我心里的激动。”这话的意思是白染的粉丝。
“你为什么会喜欢她?大部分喜欢跳水的人都会喜欢跟她一起的鹿邑。”
她想了想,看了一眼白染道:“鹿邑也很好,但是在我心里白染更加吸引我。与其说鹿邑是有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大气,那白染就是有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勇气。”
多少人会缺少从头再来的勇气,只有白染从不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