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錯愕的看著他,他竟然是最後一個到的,等他們回了神喘了氣才碰的壁。
江以修看著訓練成績舌尖頂了頂上顎。
五十七秒是什麽概念?在他的心目中衡量就跟業餘差不多。
他擦了擦發梢的水珠:“還是挺不錯的,進六十秒了。”他自己說著笑了出來。跟傻子一樣。
“能練回來的。”
他點頭:“嗯。”末了加上一句:“一定。”
他是一個說到做到的男人,說一定就一定會。
但是江以修沒想象中的往死裏練,反而就遊了這一場以後回去休息睡覺了。每次他一旦是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總是能勞逸結合。
師兄不可思議的說:“他就這麽回去了?”
柯北看著江以修的背影勾起唇:“對他這種運動狂來說,休息就是訓練了。”
相比較之下柯北的狀態越來越好,這也算是一件喜事吧。
晚上,宿舍。
白染躺在**輾轉幾次,難以入睡。
“睡了嗎?”
鹿邑正在給自己祈求能睡著,祈求了三次還鬼一樣的精神。
“沒呢。”
“哦。”
黑暗中兩人都不說話,寂靜得聽到空調機械的工作聲。
“我可以去找你嗎?”
白染遲疑了一會:“……好。”
鹿邑下了床躡手躡腳的走了幾步上了白染的床跟她躺在一個被窩裏。
鹿邑嗅著被窩裏的味道,在黑夜裏笑了出聲:“嘻嘻。”
白染側頭看她:“笑什麽?”
“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躺一個被窩裏睡覺。”
“……嗯。”
白染第一次跟別人躺在一個被窩裏。
很別扭的感覺,她說話的聲音就在耳邊回響。
“我能抱著你嗎?”
一秒都沒有猶豫的拒絕:“不可以。”
“哦。”預想到的拒絕,能讓上床已經是極限了還抱著。白染一個這麽缺乏安全感的人怎麽可能會輕易的讓人抱著。
“你在想什麽呢?”鹿邑問。
“想……想很多。”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因為擔心鹿邑沒睡,所以她也沒能睡著,但是這話沒敢說。
“我問你一個問題啊,八卦的。”
“嗯。”
“你知道柯北有女朋友以後你怎麽想的?”
她想了一會,“理所當然。”
“你有沒有喜歡過柯北?或者動過心。”
這次她停頓了很久,問:“……你知道什麽是喜歡嗎?”
“喜歡就是心動,看見就會很開心的那種,就我跟以修的那種。我看見他就很開心啊。”
“那你跟江以修的是依賴還是喜歡?你對他的感情真的是喜歡跟愛嗎?不是青梅竹馬,是以後要走到一起白頭偕老的人,你確定嗎這人是他嗎?”
鹿邑的心一顫:“我確定啊,除了他還有誰?”
“好吧。”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有。”在他抱著大玩偶跟她說,十七歲生日快樂,白染。
那一刻,她確實心動了,隻是現在卻懷疑這是感動還是心動,所以她才會問鹿邑那個問題。你分得清什麽是心動跟感動嗎?
同樣是心跳,頻率就會不一樣了嗎?
白染的那個問題鹿邑確實沒想過,她覺得是理所當然的,她理所當然的要跟他在一起,等她成年就確定女朋友的身份,等她夠合法的年紀就確定夫人的身份,這一切在她的眼中都是理所當然的。
越是理所當然的東西,就應該是理所當然的嗎?
那一夜,鹿邑想了很久,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這種問題上想這麽久。終究耐不過白染平穩的呼吸節奏,睡了一個安穩覺。
一夜醒來,痘痘消了一點,看起來是真的在好轉了,戰痘終於迎來勝利的希望了!
神清氣爽,意氣風發。
他們穿上了讚助商的衣服,一個超大的LOGO印在衣服上,主調中國人最愛的顏色,大紅色。穿上它,你就是人群中行走的番茄炒蛋。
衣服還是要靠人撐起來的,就譬如校服,穿校服的還能選出校花跟校草呢。別人穿校服就穿得是像那麽回事,所以還真別怪校服醜,當年初中校服在大家強烈吐槽醜到爆炸的情況下,江以修的出現讓大家殘忍的認清楚現實。就跟現在一樣,江以修穿著紅色的運動衣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時候,再也沒有埋怨的理由。
看臉的世界,真是罪惡,怪不得讚助商這麽喜歡江以修,私下找了幾次讓江以修拍廣告,果真是有商業價值的人啊。
采訪分為早上跟下午,跳水隊在早上,遊泳隊定在下午。
采訪的時間很短,大概就是三分鍾。
主要就是說你對這次的期待啊,跳水中的困難啊,來來去去也就是這麽幾個問題,鹿邑倒著都能背出來。綿媽打了招呼,靠著光來遮痘痘,所以到鹿邑采訪的時候是在室外,能看出來長痘痘了,但是絕對不會像是現實中這麽嚴重誇張。
相比較之下,鹿邑已經覺得很滿足了。
“你在世錦賽上曾放言,今年的奧運會最高領獎台上一定是中國。”
“是。”自己吹的牛還能怎麽辦?隻能認命啊。
“那你對此有什麽期待值嗎?萬一失手了怎麽辦?”
“我覺得不會。”
“鹿邑選手很有自信啊。”
陸陸續續的問了幾個問題,三分鍾的采訪時間到了。鹿邑是最後一個,回答完畢綿媽跟蔣教練還有幾個教練帶采訪組去吃了個飯,早上的采訪就算是結束了。
下午。
鹿邑在跳水,忽然被人以極高分貝的聲音喊了一聲。
“鹿邑!”甜甜姐喊了一聲。
她站在十米台上一個沒站穩直直摔下來,痛得呀。
鹿邑在師兄的幫助下艱難爬上岸,師兄一邊給她披上了毛巾之餘朝甜甜道:“這是謀財害命呢?”
“走開。”甜甜推開他們:“你沒事吧?”
“我天呐,師姐你這嗓音可以直接去國家大劇院了。”
她急忙說:“會這樣說話就是沒事了。我是來跟說正經事兒的。你快跟我走。”甜甜姐用力的拽起鹿邑。
走了好幾步鹿邑問:“究竟怎麽了?”
甜甜姐壓低聲音說:“江以修出事了。”
一句話,如雷轟頂。
時間倒退到半個小時前。
下午的采訪換了一個女記者,這女記者聽說是某家的女兒,反正就是有後台,一直都是江以修的粉絲,這是是抓住機會才來的,專門訪問江以修一個人。
女記者朝江以修伸出手,江以修雙手插入衣兜裏站著不動,“不好意思,手髒。”
女記者訕訕的笑:“好。”知道他生性就冷,所以也沒勉強。
開始采訪,女記者的問題,都是關於八卦,全程不關遊泳什麽事。
“您是娛樂記者?”
攝像一頭冷汗冒出來,跟這樣的一個記者真是丟人,要不是因為她有後台,攝像都忍不住要踹走她了。
女記者展開笑臉:“不是,我是新聞專業的。我今年還沒畢業呢,正在實習。”這模樣顯然沒懂他話中的意思,還以為別人是感興趣才問的。
“哦,那你問些關於遊泳專業的問題吧。”
女記者楞了一會尷尬的笑了笑:“……好。”
空氣中彌漫的都是她的香水味,這得噴了多少的香水,都熏鼻了,江以修猛的打了兩個噴嚏。
他捂著鼻子:“不好意思,這個位置風太冷了,我能往後退一步嗎?”即便是因為香水太濃,他也給足麵子。
“可以。”
江以修想要往後退一步,別在衣服上的麥克風隨著動作掉了下來。
江以修彎腰去撿,女記者也跟著去撿,“別動!”
她彎腰靠近他時他的聲音竟有些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