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是女人喜歡男人的第一步,”薑寒強詞奪理道:“我很榮幸,你能討厭我,至少不是無感的。無感才是失敗呐。不過,我覺得你一直很討喜。”
他單手的手背撐著左側下巴,眼睛因為沒有戴眼鏡的緣故,顯得很清澈,少了平日裏的那點狡黠的光。
步韻認為,打扮實在是很重要的,所以大多時候人不可貌相,即便眼睛清澈,那清澈的湖泊下卻也依舊能暗潮湧動,猛獸躲在湖泊下伺機而動,憤然躍起,那就是在劫難逃。
跟猛獸交涉,便是在涉險。
“你能別裝了嗎?”步韻拿出這些年薑寒的捐款記錄,“這些年,你給這家福利院捐款很多,比那些年年都捐款標榜自己的企業還多。我一直很好奇,像你這樣能恩將仇報的人,怎麽會有愛心去幫助孤兒。直到我看到你被領養的記錄,”她拿著手機在薑寒眼前頓住,“原來你也是孤兒出身。但我依然無法理解你這種種的行為,那麽多人幫助過你,你不感恩就算了,為什麽要變成這樣?”
薑寒也知道步韻的家庭背景,普普通通的家庭,好在童年無憂無慮。
男人的黑眸沉似深淵,低頭凝視著掌心,許久才輕笑一聲:“我也想知道。或許這都是命,我隻是輸了。”
他低垂頭的時候,脖子上掛著的戒指暴露在空氣裏。
銀色的戒指,褪色的有點嚴重。
步韻盯著那枚戒指,轉瞬間就看到男人修長的手指夾著項鏈,將戒指往衣領裏塞。
然後在步韻的注視下,左臂夾著《罪與罰》,右臂從錢包裏抽出現金給了服務員。
“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見麵。其實我覺得這是最好的結局,對我來說,如果我有罪,楊健行也難辭其咎,他是活該的,跟我一樣。”說到這,他忍不住慘笑出聲,有點斷斷續續的哽咽。
說是笑,卻比哭還讓人覺得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