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朵朵可没空回答他,一股暖洋洋的热气自身后传来,将她带回了涂山,小泽二狗樱子晓晴还有李婶,天下第一,跟姐姐都在那棵大榕树下对她挥手,她兴冲冲的跑了过去。
她还记得自己答应那个小神将的话,介绍晓晴给他认识。
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越是用力跑,他们离她越远,怎么都撵不上,最后忽然起了一场大火,将所有人都吞了进去。
涂山朵朵一身冷汗坐了起来。
天还没亮,月亮也躲进云里去了。
等她喘匀了气,眼睛也适应了黑暗,能看到苏子卿正无知无觉的睡着。
英俊的眉眼被夜色添了些许萧杀,涂山朵朵莫名打了个寒战。
一番纠结后俯下身子,打算从他口中吸出灵珠,好离开这具身体,回涂山去,虽然红珠子无恙,可她总觉着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刚要碰到苏子卿嘴唇的时候他暮然睁开了眼,嘴角带着冰冷的笑意,“小十九儿这是做什么?是想学那妖狐吸干男子的精气吗?”
那笑容涂山朵朵从没在他脸上见过,吓了一跳,再看时却已经消失。
他好像知道了什么,又好像不知道。
不过有一点涂山朵朵很是确定,可是个天大的误会。
正不知该作何解释,被苏子卿拦腰又抱进怀里,“小十九儿快睡吧!我与你只是开个玩笑。”
涂山朵朵自觉闭上了眼睛,原本想等他睡熟了再从他双臂中咕涌出去,可是不小心就真的睡着了。
睡之前还在惦念,院里树顶的真身啊,你千万可要等着你的主人哟!
苏子卿察觉到她睡了,在她背上轻轻抚摸,看来他的小狐狸并不安分。
涂山朵朵的祈祷并没有哪路神仙听到,所以当她第二日站到光秃秃的珙桐树下时,只觉晴天霹雳,天旋地转。
她的真身,不见了!
至此涂山朵朵终于知道那四个字的含义。
时也,命也!
她以后真的就只能是人类十九公主了。
狐生果然是他喵的处处充满惊喜!
这个世界也果然还有比欲哭无泪,再加一个欲哭无泪还要欲哭无泪的事情发生。
这一早上涂山朵朵都是一副死了爹妈的低气压表情,苏子卿旁敲侧击问了几次,她都不肯说。
关键是这怎么说?
你娘子是个狐狸精,现在找不到真身了,就是你前几天见到的那个白狐狸,麻烦你帮我找一找。
他不找个修灵的隐士来收了她才怪。
苏子澜一大清早就翻过停风院矮墙,又躲到新房窗下蹲着,还遇到了同样在蹲点的熊大熊二两人。
宫里出来的人,他们始终不太放心。
三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又蹲了下去。
直到听见涂山朵朵如丧考批的喊声,才持刀冲了出去。
就见涂山朵朵生无可恋的在光秃秃的树下绕圈,最后绝望的回了屋子爬到桌子上,完全无视了他们三人的存在。
瞧着涂山朵朵不高兴,苏子澜高兴的不得了。
总归不能让宫里出来的人占了哥哥便宜去。
去给苏国公跟国公夫人敬酒的时候,苏国公看她一脸萎靡不振,明里暗里的叮嘱苏子卿万不可让十九公主太过劳累。
苏夫人一个劲的翻白眼。
苏子澜不高兴了,“让她劳累怎么了?出嫁从夫。”
涂山朵朵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午饭时,苏子卿玉白的象牙箸夹起一块鸭舌放到他碗里,“你知道这只鸭子为何死了吗?”
苏子澜不解,“还能为何?”
“话多。”
涂山朵朵背着十九公主的名分,在镇国王府倒也活得滋润,将府里的地一寸寸撅了三尺深也没人批评她。
当然除了苏子澜。
因为苏子卿尚公主这件事,他对她可谓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却还偏偏喜欢在她眼前晃**。
苏国公派人将苏子澜绑了三次,丢进马车带到边关去。
这小子每次不出半个时辰就又会溜到停风院,半卧在屋内软榻上抖腿,“十九,别以为你撺掇我爹将我强行送走,就可以对子卿哥为所欲为,我这双眼可是随时盯着你。”
涂山朵朵心情很是不好,冷声道,“爱咋咋地!”
苏子卿反而不急了,拥裘围炉,烹茶赏雪,时而去张大夫院里分拣药材,与他辩论一番,好不自在。
三日后回门,涂山朵朵坐在马车上心里直发慌。
宫里的人她都不认识,万一认错皇上了,会不会被当场杀头?
在找到本体前,她可得长命百岁的活着。
苏子卿瞧她心事重重,从袖笼里掏出一只金镯,细心套在她左腕,“这是师父给我的,说可避妖邪,佑我一生平安,如今我送给你,你有没有觉得高兴点?”
这点苏子卿倒是没骗她,他师父给他的时候确实说是护身符。
无论小狐狸是何目的,救他性命不假。
但是人妖殊途,他总得想办法将她送走。
便希望这护身符真的能如师父所说,护她一世平安,也算是各不相欠了。
涂山朵朵抬起左腕凑到跟前看,金镯是由两只身体缠绕,又相背而驰的兽构成,兽头相遇处是一颗白玉珠,隐隐有浮云流水潺潺而过。
涂山朵朵还要再近点看,脑中忽然一阵眩晕。
恰好马车路过一处雪坑,被颠得一颤,苏子卿将她扶了扶,“小十九儿,没事吧?”
涂山朵朵甩了甩头,眸中恢复清明。
好像,似乎,她的魂魄被彻底锁在了这具身体里。
这哪里是什么金镯子,分明是加强版的捆仙锁。
涂山朵朵慌了,这种情况下就算找回本体也没什么用。
这次莫说天界,连涂山都回不去了。
当时再顾不得什么从长计议,揪住苏子卿的衣领,张嘴就吻了过去。
她想要最后挣扎一下,从苏子卿口中夺回灵主,试试看能不能冲破这镯子的束缚,毕竟刚带上不久,或许凭借灵珠上的灵力还有那么几丝可能。
少女的唇瓣温暖又绵软,口中还有刚吃过的山楂糕的味道。
苏子卿知晓自己应该推开她。
无论她是圣上派出企图监视甚至杀掉他的十九公主,还是那只白色妖狐。
他都不该有如此渴望,渴望亲吻她,拥有她。
但这一刻,他忽然有点不舍得放她走了。
就好像他曾经将她弄丢过一次。
灵珠没有半分感应,涂山朵朵慌不择路,将一条丁香小舌探了进去。
直搅弄的苏子卿方寸大失,长臂伸出将她从对面软椅上揽入怀中,一手抵在她脑后,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等涂山朵朵觉察到已经赶不及了,苏子卿的舌头像只泥鳅一样,顺着她的丁香小舌滑进了口中,攻城掠地,掠夺每一寸芬芳。
涂山朵朵喘不过气来,挣扎着想要逃出去,身子却被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她的灵珠给了他无尽的力气,将她困在方寸之间,逃脱不得。
马车帘外,人声鼎沸,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熊大坐在车驾上粗着嗓子吆喝着,让路人速速让开。
车沿一盏用黑墨写着苏字的枣红灯笼晃晃悠悠。
马车内,风光旖旎暧昧,战况正烈。
涂山朵朵屡次想将苏木九的舌头顶出去,都被对方反吸入口中,细细品味。
她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欺负,趁着马车又颠了一下,苏木九失力,反身将他压到软椅上。
正要将他推开,马车门帘被人从外打开,“驸马,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