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左右,忽啦啦進來一群醫生,把病床團團圍住。主治醫生帶著各科室專家來會診了。一對對如炬的眼睛審視著**的程遠洲。
程遠洲有點慌,從人縫中朝被擠到牆角的寧檬投去求救的目光。
她朝他做了個口型:老實點。
他委屈地躺平任人魚肉。
醫生們看看片子,詢問症狀,這就算了,可怕的是,他們開始動手按按摸摸。寧檬知道雖然沒有實質傷口,卻是骨折的疼痛度,趕忙擠上前阻止時,他已被數隻手按得哼哼唧唧。
醫生們交流著眼神和晦澀的隻言片語,給病人投去努力掩飾同情的關愛微笑,紛紛撤離。
臨走前,她聽到一位專家跟主治醫師說:“給他安排做個腰穿……”
她渾身哆嗦了一下。
程遠洲被折磨得蜷得跟隻蝦米似的,臉都拱進了枕頭底下。寧檬趕緊上前掀開枕頭,見他疼得臉色煞白,又出了一頭冷汗,眼睛緊緊閉著,眼睫濕漉漉地黏著。
她慌道:“程遠洲,你沒事吧?”
他眼睛打開一道縫:“要被他們……玩死了……救我出去……我要出院……”
她說:“好。”
她知道他的真正病因,卻無法告訴醫生,說出來會被當成瘋子。醫生為了查明病因,接下來肯定要做很多檢查,別的不說,腰穿一項就讓人魂飛魄散。
她找來一隻輪椅,躲過醫生護士,直接把他推出住院部。萬一讓醫生看到,免不了費口舌,出院手續她回頭再補。
把他扶上出租車,兩人逃命似地逃離了醫院。
程遠洲雖然實際上骨頭完好,卻有全身骨頭都斷了的感覺,在出租車後座上全程軟綿綿靠在寧檬身上。後視鏡反映出司機鄙視的眼神,清清楚楚在說:一個大男人真能撒嬌!
程遠洲完全沒留意到,寧檬隻能硬著頭皮頂住鄙視,調整姿式讓他靠得更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