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瑨珩:“當思念傾襲壓抑無處宣泄,思念會變得格外深刻。酒精果然是個好東西,喝醉了就會特別想他家的小白眼狼!”】
心裏亂糟糟,她伸手攔住一旁的服務員。“麻煩,可以給我一杯溫水嗎?”
“好的,請稍等。”
看著服務員消失的背影,樂嶸戈收回目光。“祖祖。”
“嗯?”
祖凝雙肘撐在桌子上,淡著眸子看著她笑。“這麽糾結?不知道該如何跟我說?”
她們兩個,祖凝一向擅長察言觀色了解別人。
從小到大,樂嶸戈有什麽心理變化都瞞不過眼前這位,也從沒想過要瞞她。
女人往往比男人更了解女人,女人和女人逛街,可以一眼看清閨蜜喜歡什麽?想要什麽?欣賞什麽?討厭什麽?
所有,閨蜜它是一個好詞!男女皆是。
“說吧,咱倆之間用得著那麽糾結。”她有些好笑的開口。
“說的也是。”樂嶸戈自言自語的嘟囔一句。
服務員端過一杯檸檬水遞給樂嶸戈。“小姐,您的水。”
“謝謝。”她下意識答。
看著服務員的笑臉,明知這是職業需要的微笑,卻還是覺得流於形式的假麵終歸會讓人倦。
或許她端上來的是檸檬水,聞到一陣淺淺的檸檬香。
樂嶸戈心裏安定不少。
“我感覺,顧瑨珩他想追我。”
“啥?你感覺顧瑨珩他要泡你?”
樂嶸戈皺皺眉,嫌棄的晲了她一眼。“大姐,您耳朵呢?”
祖凝嗤笑,“哦!”
她又不傻,那天在舟大顧瑨珩做的那樣明顯,有眼睛的人還能看不出?
樂嶸戈愣神,似是不解。“就這樣?完了!”
“嗯!不然呢?難不成要我寫一篇八百字的聽後感?”
樂嶸戈一噎,頓了好一會,頗為無奈。“額,可以但倒也不必。”
“怎麽,沒聽到你想聽的,有點失望?”祖凝一針見血的指出。
她笑得很開心,這麽多年,終於看見,她隱藏心底的暗戀有了苗頭。
至少敢光明正大的拿出來,而不是一直封存。
沒有誰離開誰就不能過,從來沒有,何況都沒將那份懵懂轉化為至死不渝的深愛!
唯一不同,樂嶸戈埋藏心底的感情,越久越像跟刺。
刺,在心裏紮久了,會生根,屆時再拔出也會留下印子。
“也不是,就是……我覺得,你應該會說點別的吧!”她沒精打采的笑了笑。
樂嶸戈心思亂亂的,講不清楚自己想要表達什麽,索性不吱聲。
祖凝知道她心裏沒了主意,也不再擠兌著逼她。
“嶸小戈,這不正是你心中所想的人?你應該勇敢一點,至少為自己勇敢一次,你說呢?”
她低著頭,沒什麽表情。
祖凝伸手探了探她手上的溫度,涼的寒人。
縱使舟安的十一月下旬冷,可這咖啡館內恒溫的度數也不至於冷成這樣?
她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了好一會放柔了聲音安慰。“你怎麽了?”
“被自己崇拜多年的偶像喜歡難道不是件開心的事?換成旁人,說不定跟中了五百萬。擱你這兒,怎麽還心事重重?”
樂嶸戈抿著唇,短短數日,本該完全沒有交集的人忽然變得如此親近。
她承認自己心裏很亂。
尤其中午分別前的那一眼,她仿佛看見那個男人的失望、受挫、神傷。
全然不符合顧瑨珩身份的詞語,印在他清冽的眼眸中,瞬間燙傷了自己的心。
是她叫那個男人失望了嗎?
是她不識抬舉?也是她把他們之間的關係弄得亂七八糟?
她不是沒有心,也不是不識抬舉。興許是太在乎,她抱著沒有得到就不會失去的想法,一直在自欺欺人。
大概真的傷了那個男人的心,他那麽高傲的人,被她三番兩次拂了麵子。
他們之間,隻怕也輪到自己在這杞人憂天!
樂嶸戈自嘲一笑,像是給自己安慰,輕輕的說了句。“沒事,大概我我和他再也不會有以後了。”一個都不敢將我和他定義成“我們”的人,何談以後!
苦澀的笑容在唇邊緩緩揚起,本不想笑,又怕徹底泄露自己的弱點。
或許這才是長大,總需要承受一些陽奉陰違的事。
祖凝想開口安慰她幾句,偏這種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她知道旁人也許越說越亂。
從小,她不止一次想象過樂嶸戈這麽沒心沒肺的人,往後遇上感情,要麽兩人蜜裏調油,要麽這男的十有八九能被她氣死!
祖凝遊神的想著。
樂嶸戈神傷又脆弱的語調,宛若割裂了她的心,疼的她有幾分喘不過氣。“祖祖,你說,可為什麽這裏那麽痛呢?疼的跟裂開般,快沒了知覺。”
她捂著心口的位置,神色一片茫然。
眼底濕漉漉的情緒,淡又薄。
直到很久之後祖凝都無法忘記樂嶸戈這一天的頹敗,作為朋友她心疼更舍不得。
可惜,這一年的她,遠沒有想過最心疼的時候遠沒有到來,這一同長大的玩伴體內究竟有多少倔強的堅強!
遠在G市的顧瑨珩,此刻也好不到哪裏去。
兩人下了飛機東西都沒送回家,就直接去了憶未央。
久別這座城市,再見麵,氣氛和過往一同壓來。
連帶著今天的脆弱,共同席卷心底。
夜晚的G市,寒風襲來,遠比舟安要冷上許多。
嚴寒料峭,冷的除了身子,還有那顆許久不曾跳動的心。
顧瑨珩心裏跟火燒似的,年少的鋒芒和針對,像一把劍劃的都是心底最濃烈的東西。
段昊博知道他心裏不好受,也不開口相勸。
有些難受不是勸了就不存在,沒法改變的現狀會,像一把懸在頭頂的劍你時刻都能看見它的存在。
他看著燈光下的兩人相鄰而坐,各有各的失意。
知道兩人許久未見,便體貼的退到身後廝混進人群裏。任憑那二人慢慢消化這靜謐的難受,或許隻有失意者更能體會,惺惺相惜。
顧瑨珩今晚喝的很勇 ,端起杯子上來就是仰頭喝盡。
他一向自控力極佳,鮮少有如此放縱情緒的時候。
“你今晚很反常?”蘇江擎直言道出。
顧瑨珩晲著眼,唇角微勾的看著他笑。那雙無情更甚有情的丹鳳眼,斂著一股別樣的情緒,魅惑又傳情。
這樣不設防的顧瑨珩,同為男人,蘇江擎都沒忍住爆了句粗口。“喔日!告訴你,小爺我對你可沒什麽興趣,別勾|引我哈!”
顧瑨珩懶散的收回眸光,難得大方地回了某人一句。“滾,老子對你也沒興趣。”
蘇江擎捂著心口,故作上心。
“還好,還好。差點就被勾引了,平時沒看出來你這麽冷情的人,魅起來倒有股十八禁的意思!”
就像花孔雀故意施展自己的魅力,吸引母孔雀的青睞。
蘇江擎狠狠搖頭。
‘顧瑨珩這輩子,估計難有“出嫁”的那天。如此鬼毛?誰能受得了這位?’
‘像他這樣的人,就適合一個人待在無人之巔獨享乾坤,不適合在這情愛世界為凡塵俗世糾結!’
他暈乎乎的想,莫不成真喝多了?
狐疑地自上而下又打量一通?‘怎麽有種故意施展魅力,**誰的錯覺?’
還沒想通,某位緩緩湊過來。“那你覺得,我好看嗎?”
別人用“好看”兩個字也許,蘇江擎會丟一句“神經病,”頭也不回懶得搭理某人。
對象換成顧瑨珩,蘇江擎想是可以擔得起“好看”二字。
他修長的手指不似尋常男人白皙,相反長期鍛煉的緣故,粗糲的手掌看起來溫暖。
能擔起力量的強大,小麥色的肌膚在燈光下人映襯的五官更加英挺鋒利。
濃烈的劍眉微蹙,高挺的鼻梁將五官一分為二的劃分,另一半隱匿在淡暖色的柔光下看的不怎麽真切。
晶瑩剔透的酒滴,粘著薄薄紅唇,為其性感與魅惑更是增添了幾分色彩。
顧瑨珩上下滾了滾喉嚨,笑的頗具興味。“怎麽,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蘇江擎一怔,收回目光。
他這是被某人**裸的**了嗎?
想來他也是見慣風情的人,連他都無法抵擋住這個男人的魅力,遑論那些人。
這樣的顧瑨珩多了一些比平時沒有的性感,似乎更像個鮮活的人。
不是那個按照計劃表上活著的男人,真好。
“不難,好看。”
得到某人答案的顧瑨珩輕然一笑,那笑聲極淺。眸子裏透出來的微光,如滿天星河一樣猝然點亮了整片星空。
他甚少看見,顧瑨珩眼底流露這樣細碎的溫柔。
“連你都說我好看,她一定也會這樣認為。”他自言自語道,開心的跟個無以名狀的孩子般。
蘇江擎腦海一頓,迅速捕捉到某人字裏行間的重點。
“她?”放下杯子,眯了迷眼睛。
鷹隼的眸光跟天空中的獵鷹,一瞬間捕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來了興趣。
“她?”某人的求知欲瞬間被勾起,“她是誰?”
顧瑨珩和煦的一笑,笑容跟個得到自己最珍惜的東西,發自肺腑的開心。
這一瞬的亮眼,著實讓人沉醉。
他眼底的喜歡太過明顯,他的神情讓蘇江擎熟悉,那麽歡喜的炙熱。
是一個男人對心愛之人珍惜的喜歡,才會有的神情。
可惜,他有所戀人,隔在遠遠鄉;他有所感事,結在深深腸!
蘇江擎的喜歡始終不夠純粹,這樣純粹的感情很多年前他也有,隻是現在……
顧瑨珩似是真的醉了,他手指掩唇“噓”了一聲。對著前方目光空明,此刻的心卻是清楚。
“她呀,她是我醉了,就會特別想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