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甜蜜击中的我们

六、一杯敬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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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2019年最后一个月到来的时候,闻铮带着一个惊人的消息,大摇大摆地上了热搜。

他,一个打了二十多年的光棍,竟然真的铁树开花,喜提女友一名。

这个从此一脚踏进火坑的女友不是别人,正是姜格尔也认识的路昭。

姜格尔赌场失意,痛失豪车一辆,倒也不伤心,因为路昭和闻铮在一起后,常被他带着到处招摇,姜格尔也和她渐渐熟悉了起来。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路昭是夏惟尔的好朋友,而姜格尔深知,闺密这种生物,在促使一个女人做出决定时,起着多么重要的作用。

古时一个人若想要做官,还得去外戚那里找门路。

同理,姜格尔如果想拿下夏惟尔,还得从她闺密上下功夫。

通过路昭,他又认识了夏惟尔的另一个闺密童彤。

姜格尔长得唇红齿白,嘴巴又格外甜,他有心的话,很容易讨女人欢心。因此不到半月,他就和路昭、童彤两个人称兄道弟起来,三个人甚至还有了一个屏蔽夏惟尔的微信群,群名还叫“夏惟尔粉丝团”。

当然,这件事,夏惟尔本人并不知晓。

时间到了跨年那一天晚上。

夏惟尔打算做火锅吃,童彤最近和白羡吵架,离家出走到她这里,已经住了两三天。

直到两个人去超市买完菜,路昭才姗姗来迟。

姜格尔的办法此时起了效果,因为路昭不仅带了闻铮,还有意无意地把夏惟尔要做火锅的消息透露给了他,然后他便死活跟了来蹭饭。

夏惟尔打开门看到他那张笑脸时,还有些微微发愣。

路昭躲在闻铮背后,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夏惟尔。

而姜格尔灵活地钻进了屋里,笑着和童彤打了个招呼,然后坐进沙发里看着站在门口的三个人。

“站那儿干什么?进来啊。”

他表情自然得仿佛自己就是这个家的男主人。

夏惟尔还从没见过脸皮比他还厚的人,又拿他没办法,叹了口气,让路昭和闻铮进来,然后自己去了厨房。

姜格尔立即跟了进去。

夏惟尔家的厨房不大,但很干净,厨具调料都很齐全,看得出主人时常下厨。

这倒出乎姜格尔的意料。

夏惟尔系着一条黄格子围裙,正低着头在切土豆。

因为是在室内,她只穿了一件贴身的羊绒毛衣,长发用一根发绳松松地绑在脑后,低头专心地干着手上的事情。

从姜格尔这个角度看去,能看到她一段极细的腰身,可能他一只手就能圈住。

女人的腰对男人来说有着天然的**力,没有什么比一截细腰更能让男人血脉偾张,浮想联翩。有时候为了宣示对一个女人绝对的占有权,往往什么也不用做,只需一把搂过她的腰身就够了。

此时此刻,姜格尔很想去抱她的腰。

不是因为荷尔蒙驱使下的雄性欲望,他只是想单纯地从背后抱一抱她,然后嗅嗅她的发香,和她耳鬓厮磨一番。

不过,他到底没这么做。

毕竟,夏惟尔的手上,还拿着一把菜刀。

02.

十分钟后,夏惟尔挥舞着菜刀,将不停给她添乱的姜格尔轰出了厨房。

将推拉门“啪”地合上之后,她想起刚刚姜格尔嬉皮笑脸的模样,不禁有些纳闷。

虽然姜格尔在她面前,一直都是这种嘻嘻哈哈、没个正行的样子,但很奇怪,她感觉今天晚上姜格尔的心情,似乎格外好。

算了,他心情好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夏惟尔甩了甩头,继续忙活去了。

没过多久,夏惟尔就拿来一个电磁炉,上面支了一个锅子,里面是红油锅底,桌子上摆满了各色蔬菜和肉类,她甚至还拎了几瓶酒,白的啤的都有。

姜格尔有些意外:“你还会喝酒?”

童彤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还会抽烟呢。我第一次见她,她就躲在一条巷子里抽烟,我还以为碰上了坏人,把我吓一跳。”

夏惟尔熟练地撬开啤酒瓶盖,倒在自己的杯子里,闻言眼皮一掀:“我那还不是看你一个人走夜路危险,故意在那儿等你?”

她举着酒瓶向闻铮示意了一下。

闻铮摆了摆手,说自己不喝。

姜格尔端着杯子过来,表示他要喝。

夏惟尔却故意略过他,给路昭倒酒去了。

姜格尔只好摸了摸鼻子,坐回椅子上,自己另开了一瓶酒。

路昭抿了口酒,说道:“说起第一次见面,我和惟尔第一次见的时候,也以为她不是个好人。”

夏惟尔正给路昭夹了一筷子刚涮好的牛肉,听到这句话,二话不说,就要把那一筷子牛肉从她碗里夹出来。

路昭立即端起碗就把肉扒进了嘴里。那肉上滚满了调料,一接触到舌头,就把她齁得皱出满脸褶子。

闻铮适时递上一杯水。

路昭喝了,好不容易压下口腔里的咸味,才道:“你听我说完嘛,真是的。”

姜格尔对夏惟尔的往事十分感兴趣,因此不停地催促她:“快说快说!”

有这么一个忠实听众,路昭相当满意,便对着他娓娓道来。

“我大学的时候和她一个宿舍的。你是不知道,刚见面的时候,她好多臭毛病,比如别人不能把东西放在她的桌子上,我有一次洗完澡顺手把身体乳放她桌上了,她看到了就在宿舍问是谁的。我去,那语气太吓人了,我都不敢承认是我的。”

闻铮忍不住笑了:“你怎么这么胆小?”

夏惟尔也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的吗?我故意问的,谁知道过了一学期,你都不敢来拿。”

路昭瞪大眼睛:“原来你知道?那身体乳好贵的,我只用了一次!”

她气得攥紧拳头,要来捶夏惟尔,夏惟尔灵巧地钻到了桌底。

等闻铮好不容易把要去钻桌底的路昭拉回椅子坐下,夏惟尔才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所以我后来不是送了你更贵的身体乳嘛。”夏惟尔拿起玻璃杯一碰路昭的杯沿。

“来,一杯敬过往,今天泯恩仇,以后别再提了。”

路昭也气过了,拿起酒杯,受了她敬的这杯酒。

“那后来呢?你们关系怎么变好的?”姜格尔好奇道。

“后来是军训,我们教官都是大三大四军训团的,有些是借着军训来撩妹,我们排的教官尤其明显,排里美女又多,他还搞差别待遇,美女能站在树荫下,男生和其他妹子就得在太阳底下晒着。”

姜格尔十分鄙夷:“还有这种人?”

“那可不!”路昭撇了撇嘴。

闻铮有些好奇:“那你是被晒的,还是站树荫下的?”

夏惟尔一笑,十分乐意把路昭大学时的样子形容给闻铮听:“她……唔!”

路昭一把捂住了夏惟尔的嘴。

“然后呢?”姜格尔再次提醒。

路昭一边捂住夏惟尔的嘴,一边道:“我挺看不惯那教官的,但排里大部分妹子都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只有惟尔不搭理他,被惹烦了还给人钉子碰,我当时就觉得这美女挺有个性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一起吃饭上课了。”

“呸!”夏惟尔终于从路昭的挟制中挣脱出来,“你才不是不知道,明明是你背后吐槽教官,被人听到了,结果你被他罚站军姿,觉得又累又丢人,站哭了,我替你出头,你才和我做朋友的,不然你这个小气鬼为了那瓶身体乳,能和我一学期都不讲话。”

“啊!”路昭大叫,“你怎么能讲出来!我要和你拼了!”

闻铮赶紧拉住路昭,而姜格尔则无奈地将夏惟尔挡在身后,他自己被拿着生菜叶的路昭甩了满脸的水珠。

置身事外的童彤只好倒了两杯酒,在空中一碰后,一人塞一杯,嚷嚷道:“来来来!敬一杯,喝了喝了!不许再计较了!”

路昭和夏惟尔被她强迫着,灌了一杯酒。

两个女人终于休了战,拉架的闻铮和姜格尔也能暂时得到休息。

童彤被他俩护犊子的样子刺激到,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在家里的白羡,不禁有些伤感。

“要是白羡在这里就好了。”

夏惟尔道:“那你叫他过来啊,多大点儿事?”

童彤叹了口气:“他不在。我离家出走之后,他就出差去了。”

路昭劈手夺过童彤的手机,调出一张白羡的照片,用一个空酒瓶子支着手机,指着照片里的白羡道:“来,白羡就在这儿呢,今天跨年,新年不算旧账,你冲他敬一杯酒,过去的事儿就算翻篇儿了,明天收拾收拾行李滚回自己家去,你出走好几天,白羡就发那些酸掉牙的朋友圈好几天,你要再不回去,估计那位也要疯了。”

夏惟尔上道地替她倒了半杯酒。

童彤端着那杯酒,红着眼圈,对着照片里的白羡道:“羡羡,我好想你。”

众人齐齐干呕了一声,鸡皮疙瘩掉一地。

“虽然你删掉我电脑里的游戏这件事依然让我很气……”

“欸欸!”路昭敲了敲桌子,提醒,“不翻旧账!”

“好吧,”童彤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朝那张照片一敬,“都在酒里了。”随后仰脖子喝光了酒液,甚至还不忘记洒几滴在白羡的照片前。

这一顿操作猛如虎,把闻铮和姜格尔看得脊骨发凉,有些同情起那位白羡来。

03.

这一帮人吃吃喝喝,闹到很晚。

到最后,酒量比眼皮子还浅的路昭率先醉倒,拿着筷子敲盆拍碗,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旋律。

童彤捂着耳朵拼命地叫:“路昭你个五音不全的!别再唱啦!”

“我不!我就要唱!”

路昭酡红着一张脸,故意拿筷子敲着碗底,凑到童彤的耳边,唱着她即兴创作的歌词。

“一哒哒,二哒哒,预备——起!”

“童彤同学你听我一言,我说你讲话理太偏,谁说歌者五音要全?古往今来多圣贤,品貌贤能难两全,不信你抬头来看一看,就说我的左手边——”

路昭停下敲碗的动作,筷子指向坐在她左边的闻铮。

闻铮被她醉后的憨态逗得忍俊不禁。

她又叮叮当当地敲起了碗底。

“这位帅哥长得俏,有车有房也有票,还有条狗叫油条,按理说应志矜骄,可是啊……”

路昭拉长了音调,将众人的胃口高高吊起。

姜格尔忍不住问:“可是什么?”

路昭敲碗唱道:“无人知晓,他竟然是个女装大佬!”

闻铮的脸顿时黑如锅底。

姜格尔拍桌大笑。

童彤更夸张,笑得滚到了桌底。

“咿呀呀,姜格尔你为何要笑?”

被点名的姜格尔下意识地坐直,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

只听路昭娓娓唱道:“你眼波儿妙,你体格骚,还有一张巧嘴蜜如桃儿,天生细腰屁股翘。”

姜格尔听得面红耳赤,戳了戳闻铮:“你女朋友这么流氓你知道吗?”

闻铮还没回答,路昭就突然大喝一声:“对!你们跟我看这里!”

她将筷子指向姜格尔揪着闻铮衣袖的手:“太多细节透着浓情蜜意,B站阿婆主做了剪辑,我还扛过你俩CP大旗,谁知道——”

姜格尔有预感到不是什么好话。

“你居然看上了我的闺密!”

路昭的筷子指向了看热闹看得正起劲的夏惟尔。

夏惟尔顿时笑不出来了。

“你啊你,长得像个祸国妲己,其实是个铁憨坯。”

夏惟尔的脸也黑了。

童彤笑倒在夏惟尔的腿上。

路昭不知道危险,继续唱道:“别人看上了你,你却说你不爱男。”

“路昭!”

夏惟尔气得大叫,下意识地往姜格尔那边看去,却见他脸上没有半分意外,朝她微微一笑。

她反应过来,姜格尔应该是早知道了。

至于告密的人,只怕不是正在撒酒疯的路昭,就是伏在她腿上的童彤。

她气又气不起来,无可奈何之际,只用手撑住头,避开旁边姜格尔投来的灼灼视线,脸不禁发起烫来。

路昭的即兴作词还在继续:“论起口是心非来,古今中外你第一,明明已经动了心……唔……”

夏惟尔猛地跳起身,捂住了路昭的嘴,干笑道:“她喝醉了乱讲。”

路昭一把推开夏惟尔,嚷道:“我才没乱讲。来来来!让我们举起手中的酒杯!”

路昭总算是没接着唱那些要命的歌词,夏惟尔松了口气,却看见姜格尔看向她的视线更加灼热,她赶紧别开眼,拿起自己的酒杯。

路昭在半空中举起酒杯,又开始胡乱唱:“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唱着唱着,她忘了词,只好发挥自己胡编乱造的才能。

她一碰夏惟尔和童彤的杯壁。

“一杯敬友人。”

闻铮和姜格尔一笑,也互相碰了下杯。

路昭又举着杯子碰了一下闻铮的酒杯。

“一杯敬爱情。”

童彤叹了一声,也拿着杯子碰了下手机里白羡的照片。

夏惟尔正看着好笑,不防耳边“叮”的一声,她的杯子也被碰了一下。

她怔怔地抬头。

姜格尔熟悉的笑脸,就如从前很多次那样,撞进她的眼底。

“敬爱情。”

他笑着对她道。

而她在他温暖人心的笑意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她记得那天晚上的那杯酒特别热,辛辣的酒液从口腔滑入她的喉道,之后一路流进她的胃里,熏得人暖烘烘的。

那感觉很奇妙。

就好像是她心底那些冰霜莫名被暖化了似的,她被人一路牵着,从孤僻黑暗的青春期里,从盲目狭隘不讲理的偏见里,从万物凋敝的凛冬里,终于走到了暖春。

番外 向阳处的她

“然后呢?你们就这么在一起了?”

2020年的第一天,夏惟尔就不得不面临着闺密群里的消息轰炸。

“你就因为这一杯酒失了身?”

夏惟尔按了按太阳穴,眼看着后续弹出来的消息越说越不像话,才终于惜字如金地发去两个字。

“不是。”

她喝完那杯酒后,在姜格尔的眼里,自然是同意了两人在一起。

当时闻铮、路昭、童彤走了,而她正被姜格尔逼着送他下楼。

她被楼下的冷风一吹,成功醒了酒。

喝下那杯酒完全是酒精上头之后做出的不理智之举,因此她极力想要反悔。

姜格尔当然是不同意:“不行!喝下那杯酒,你就是我的人了!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她尽量向他解释:“不是,我喝多了酒。”

“少来!”姜格尔怒道,“你休想拿喝醉了当借口!我听多了!喝醉了说的话就不是人话了吗?喝醉了你做的事就不当回事了吗?”

夏惟尔一噎,开始认真反思起来,自己到底是对姜格尔做了什么丧尽天良、不为人道的事,值得他现在摆出一副被人玷污了的小媳妇样儿。

她仔细一想,再仔细一想,最终得出结论:“我记得我好像什么都没说啊?”光喝酒去了。

姜格尔一看不行,不能再让她想下去了,夏惟尔最可爱的时候就是她难得糊涂的时候,清醒了的夏惟尔瞻前又顾后,一点也不可爱。

“不行!”他一把揽过夏惟尔的肩膀,将她的头摁在自己胸前,耍起了无赖,“你别想了!你这颗脑袋想不明白的!什么酒精上头不清醒,头脑要清醒了这恋爱还有的谈吗?谁用脑子谈恋爱啊?”

夏惟尔被他按在胸口,就像万圣节那天一样,他身上的香水味瞬间盈满了她的鼻腔,让她脑袋都蒙了。

她糊里糊涂地想,不用脑子谈恋爱?难道用身体吗?

姜格尔这是在跟她开黄腔?

谁知姜格尔并没有这个意思。

“我们都是用真心来谈恋爱。”

真心?

她有些想笑。

自姜格尔擅作主张地闯进她的生活,一直以来呈现出来的形象,都是浪迹人间的花花公子,身后妹子能组一个加强营的二营长,什么时候也同女人讲起了真心?

而且真心这种东西,就像是化学原子中最外一层的不稳定电子,随时都有可能失去。

初中时她对同班一个男生的真心不感兴趣,结果被欺负到全班孤立,大学时她谈的初恋也说对她是真心,结果因为她不和他去开房就提出分手。

真心讲出来容易,收回去也容易。

常让人措手不及,从此一朝被蛇咬,再也不敢轻易拿出一颗真心。

夏惟尔想从姜格尔怀中挣脱出来,却被姜格尔再次按住头。

“你别动!你的那些事路昭和童彤都告诉我了,你也别再拿自己不喜欢男人来当借口,我也不用你喜欢男人,只喜欢我一个就成了,再不然,你不把我当男人都成。”

夏惟尔:“……”

他低下头,埋进夏惟尔的发间,嗅了嗅她的发香,就像之前所设想过的那样。

“惟尔,夏惟尔,我会对你很好的……”

夏惟尔靠在他胸前,感受到他胸腔中那颗心脏强有力地跳动着,头顶一小块头皮,因为他说话时喷洒出来的热气,感觉有些异样。

她本来以为姜格尔的话就到此为止了,却没想到,他就那样抱着她,一直说,一直说着。

像是要说到地老天荒。

他怎么这么能说?

夏惟尔在他怀里无奈地想。

最后,她终于尽力抬起身侧的手,捶了捶他的后背。

“你别说了!我跟你好!还不成吗?”

她闷闷的声音自他怀中传来。

姜格尔惊喜地放开了她:“你说真的?”

夏惟尔理了理被他弄乱的头发,没好气道:“你太能说了,我没有办法。”

姜格尔哈哈大笑。

“对不起。”夏惟尔突然道。

“嗯?”姜格尔一愣,“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之前骗你,毕竟那时候……”她低声咕哝了一句。

“什么?”姜格尔低下头,“我没听清。”

夏惟尔吐了口气,终于鼓起勇气,直视着他道:“毕竟那时候的我没想到,我会喜欢上你。”

她的瞳孔清亮有神,是非常漂亮的浅色。

姜格尔忽然记起将近一年前,他在向日葵幼儿园和她初见的时候。

当时,他也是惊叹于她这双漂亮的浅瞳,以及相当出色的五官。

那时候的他,以为夏惟尔是一株生在沙漠里的玫瑰,美得嚣张又霸道,还生着扎手的倒刺,谁靠近就扎人一手血。

后来,他站在向日葵幼儿园的铁栏杆外,看见她领着芽芽班的小孩子在游乐场玩游戏,有孩子摔了,哭得满脸鼻涕眼泪,她却一点也不嫌弃,耐心地哄孩子开心,替孩子擦干净脸。

他明白过来,夏惟尔并不是一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玫瑰。

她是一株向日葵。

就站在那温暖宜人的向阳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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