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嘉远斜睨了她一眼:“你指哪方面?”
程夕染不吭声了,显然被裴嘉远把问题主动权拿回去的做法变得有些无措,她也是傻了,这不就是在给自己下套吗。
她回了回神:“我指的是,学生个人造型那方面。”
“哦……”裴嘉远拉长了这个字的尾音,“那你看我的个人造型开不开放?”
谁知程夕染居然真的仔细地把裴嘉远上下打量了一遍,随后摇摇头:“挺正常的。”
“可是你看你同学打扮的真的很时髦。”程夕染把目光再次投向台上。
“那你喜欢这种扮相?”裴嘉远的声音听起来幽幽的。
“不不不。”我喜欢帅的。
程夕染赶忙摆摆手,讪讪地笑了两声,“普通一点就挺好的。”
这短暂的小插曲只持续了没一会,随着舞台的灯光变幻,一组扮相魅惑力十足的舞女登场,台下纷纷传出惊呼声。
程夕染看着台上的女孩子散发出的魅力,也露出羡慕的眼神。
“真好看啊。”
随后,她就在十几个女孩中看到了一张有些眼熟的脸,好像就是池令雪。池令雪的长相辨识度其实算不上是多高,但是程夕染不知道怎么着就是能记住她长什么样,兴许是那股子醋意作祟了。程夕染转过头,却看到裴嘉远的目光同她先前所看的地方一致。
她抿抿嘴唇,随后轻轻启唇:“看谁呢。”
灵魂发问。
简短的三个字,却让裴嘉远无端地联想到了现女友问自己前女友和她谁好看,其问题难度无异于你妈和你女友同时掉水里你救谁。
但裴嘉远是谁,他只用短短的三秒钟思考后就报出了答案:“啊,你说什么,我刚刚在看第一排的领导都有谁。”
程夕染哼唧一声:“算你识相。”裴嘉远的回复对她来说勉勉强强打个六分吧,不过她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况且裴嘉远都和她解释过了,她再问的话不显得有些斤斤计较吗。程夕染可不想被人觉得她是个小气鬼。
不过她只说对了一半,她确实不是什么小气鬼,她是个实打实的小醋包。这一点,早就在各种事情上初露端倪。比如她在觉得她对裴嘉远的感觉有点不一样时,看到有女生和他说话,就时常佯装漫不经心地偷偷把目光瞥过去,被察觉了就赶快收回来。这种感觉像极了她先前看男生们玩那个国王与小偷的游戏时的感受。
程夕染醋溜溜地看着以池令雪为中心的女孩子们跳完舞,专注到连笔从手中顺下去都没意识到。
没一会,裴嘉远的手机响了声,而后他皱着眉头说了声想上厕所,随后便起身从后面出去了。
程夕染心下疑惑,却什么都没问,只道了声:“手机静音一下吧,小心点,快去快回。”
裴嘉远闷闷地“嗯”了一声,随后便化成一个模糊不清的点消失在了程夕染的视线中。
他顺着后门出来时,上了一层楼梯,又穿过长长的走廊,终于来到短信中约定好的天台处。
天台栏杆处旁,少女穿着还未换下来的红色表演服,转过头,明眸皓齿的模样实在惹眼,少女笑得也明媚,朱唇轻启:
“阿远,好久不见。”
多么亲昵的称呼。从少女脱口而出的顺畅程度里,就能感受到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表达。
裴嘉远垂眸,不去看她:“有事直说。”
“别那么凶嘛。”池令雪难得用这么娇嗔的语气和裴嘉远说话,他抬起头看着她这副有些陌生的精致模样,微不可察地皱皱眉头。
“我看到你和你的小女朋友啦。你先别皱眉,听我说两句。”
池令雪垂落在肩膀旁的柔软发丝被风轻轻扬起,掠过精致的脸庞,不留痕。
“我追你那么久,你都不接受,我听游述他们说你有个在乎的小姑娘了,这不是好奇才特意想来看看的嘛。我真的没什么恶意,阿远。”
池令雪白皙的皮肤在光下透着光,锁骨若隐若现。只见她弯起嘴角:
“阿远,我就是想看看,你喜欢的,是怎样的满分答卷。”
裴嘉远漆黑的目光就这样无言地落在她身上,倒无故地生出几分可以说得上是怜悯的意味,但池令雪的目光却始终清澈又明亮,以至于裴嘉远觉得他这几分怜悯着实没什么必要。他清楚地知道她这么个骄傲的人,眼神里还总带着些野心,来此绝对不止是因为这个原因。
“别这么看着我呀。”池令雪低低地叹了口气,最后终于犹豫着开口,“我摊牌了,我这次是为了帮别人的忙,不过我觉得我自己做还是有难度的,就想求助于你。”
在池令雪的话语里,裴嘉远明了了事情的整个真相。他的轮廓被光线勾勒得清晰又恰到好处,半边头发在夕阳下闪着淡淡的光,骨子里却透着股淡漠劲。
他抬眸,眉眼间掀起丁点波澜:“可以帮你。”
池令雪的笑还没展开,就听到他接着开口道:“以后别再找我。”
少女像瘪了气的气球一样,神色不太好,但还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深思熟虑后开了口:“我答应你。”
她看着裴嘉远离去的背影,呆呆地望着天台下的景色,心里浮升出一种凄凉感。为了有参加这次汇演的机会,她练了好久的舞蹈,脚都崴过几次,而且不光是为了受委托来这里,另一方面还是因为想以这种姿态出现在裴嘉远面前吸引到他的注意。
手机号还是她想办法从他的兄弟们那里弄来的,只不过她一直没有发过信息,只是把它存在自己的电话簿里。
她看到了那个女孩,生得清纯又乖巧,眼睛里却是灵动的。池令雪自嘲地笑了笑,这所谓的情爱与碰撞,终究只是她一人放在心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