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午休，老秦悠然地踩着步子走进教室，看到几个男生在哪里打闹，训斥了两声后便清清嗓子站在讲台上，说了文艺汇演的事。
“下午最后两节课去看节目，有条件的同学可以带着作业去，抓紧巩固一下，别被其他班的给超过了。咱班坐中间的三到五排，班长到时候领着同学们安好座位，整顿好纪律。”
“为了给三中的同学和领导们一个好印象，这纪律千万要整顿好啊。”
老秦的目光飘飘然地落到了裴嘉远身上，不过很快就收回去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班里那伙人就又开始闹腾了，口哨声、嬉笑声、纸飞机划过空中的声音此起彼伏，程夕染从包里拿出一袋瓜子，也难得悠闲地看着男生闹腾。
偶尔不学习嗑嗑瓜子看热闹的感觉其实也不错。
裴嘉远也顺手拿起一把瓜子，也不跟程夕染客气，两个人坐在那里看热闹，程夕染听着几个男生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就说起了荤话，别扭地撇撇嘴转过头，对上裴嘉远的目光。
裴嘉远抬起眼：“怎么不看了？”
“你不听听他们在聊什么……”
青春期的少年，正是荷尔蒙躁动的年纪，所以聊这种话题其实也无可厚非，只不过程夕染一个女孩子，容忍度自然是要低一点，况且江原就没跟她开过黄腔。
裴嘉远看出来程夕染不喜欢聊这种话题，也知趣地没再开口，他可不是把欲望放在第一位的人。
“瓜子挺好吃。”
“当然好吃，我特意骑了二十分钟的车去那家店买的，能不好吃吗。”
裴嘉远斜睨她一眼：“原来你喜欢吃这个。”
程夕染心虚地转了转眼珠子，其实是她妈妈想吃让她去的，哪有什么特意，只不过是不得已。她只是个被驱使的小女孩罢了。
两节课过后，楼道里也热闹起来，同学们都站好队伍，直奔演播厅，因为人多的缘故，程夕染他们班卡在楼梯口那里不上不下地排了好一会。
程夕染跟在裴嘉远后面，对面还站着两个班，有几个的女生都目光都时不时往裴嘉远这边看，裴嘉远倒是没什么反应，似乎早就习惯了生得惹眼会引来的目光，神情闲适慵懒脊梁却挺得很直，程夕染的眼珠子转了两圈，随后心里萌生出小女生的占有欲，抬起头。
她扯扯裴嘉远的衣角：“我们换一下位置，我站外面。”
裴嘉远轻笑了声，顺从地换了位置。
程夕染的身子怎么能挡得住裴嘉远一米八五的个子，少年本就瘦，看起来更是显高。女孩子们的目光却因为程夕染这么个动作变得更加放肆大胆起来。
“好帅啊……”
“真的好帅……”
女孩子们的眼睛都快直了，程夕染觉得自己挡在旁边的样子像个守护公主的赔钱骑士，公主本人就在旁边悠哉地站着。
终于，前方的队伍有了动作，众人纷纷开始缓慢前行。
人潮涌动中，先前的女孩之一偷偷撞了裴嘉远一下，随状似不经意，但裴嘉远却还是精准捕捉到了她的刻意。女孩抬起头对上他那冷淡的目光后，竟是呆愣地连句抱歉都说不出口。
“抱歉，你挡路了。”
他毫不留情地撇开她，自顾自地跟着程夕染继续前行。
女孩还在内心感叹近距离欣赏裴嘉远居然也这么耐看，就被李歌瑶又撞了一下，她抬起头想着谁不长眼撞她，就看到李歌瑶回过头，目光阴冷地瞪着她。
故意的。
女孩也不是受气的人，追上去就拉住李歌瑶的手腕，气势逼人：“撞了人不道歉？”
李歌瑶的脸上却浮现出了无辜的神情，和先前大相径庭。
“啊，你说什么，我没有撞你啊……要是我不小心碰到你了，那我给你道歉。”
旁边的黎可可也替李歌瑶说话：“是啊，我朋友不是那种人，要是不小心碰到你了那真不好意思。”
女孩哪吃过这种瘪，抬手就想给李歌瑶一巴掌，谁料她伸在半空中的手被人拉住了。
那人留着一头普通短发，五官硬朗，皱着眉头，拉着女孩的手的力气也把握得恰到好处。
李歌瑶错愕地抬起头，顺着手臂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是王建。
“有事冲我来，别欺负她一个小姑娘家。”
“你们……”女孩气得一把甩掉王建的手，委屈地瞪了三人一眼，迅速跑远了。
李歌瑶这才回过神来，呆呆地冲王建说了声：“谢谢。”
王建却露出一个略显拘谨的笑容，和他平时表现出来的那副不务正业大大咧咧的样子截然不同，他挠挠头说：“多大点事，你以后别这么好欺负了。”
李歌瑶犹豫着看着他，话到嘴边却还是憋回去了。她本来想承认自己就是故意的，结果看王建这副英雄救美大义凛然的样子，她实在不忍心戳破他梦想的泡沫。
来到座位区坐下时，她才低着头把事情全过程说给了黎可可听。
谁料黎可可却一点意外的神情都没表现出来，她垂了垂眸，随后抬起头看着李歌瑶：“我知道。”
李歌瑶愣了愣，就听到黎可可接着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的表里我都知道，我理解你，也会用我的方式保护你。”
黎可可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只是像上次那样的事，你还是少做为好。”
二人目光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演出准时开始，大厅里的灯光开始闪烁，这种气氛下，大家都喜气洋洋的，欢快得仿佛像是要过年。程夕染看着旁边的男生兴高采烈地舞着学校给发的荧光棒，觉得用过年来形容他们的心情一点都不夸张。
兴许是被他们一伙人感染到了，程夕染也加入了舞荧光棒的大军，只有裴嘉远依旧倚在椅子上，丝毫没有因为周围人的动作而有所变动。
前几个节目在程夕染看来都乏善可陈，音乐选的平平庸庸，舞跳的也不是特别出色，她看得都快打哈欠了，忽然被一声节奏感极强的音乐给震醒了。
“什么说唱歌手……”她在心里嘀咕着。
一曲说唱成功带动全场气氛，因为是大热的歌曲，所以基本听过的都跟着唱起来，程夕染眯着眼看向歌手，是个发型很时髦的男生。
她扭头问裴嘉远：“你们学校，这么开放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