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夕染的电话响起,她忙拿过来看是谁这个点来电,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当真正得到验证时还是难免欣喜。
她把手机凑到耳朵边,屏住呼吸,等待着他开口。
“新年快乐。”他顿了顿,语气含笑,“看窗外。”
她又凑到窗户前,看到天上升起烟花,璀璨夺目,而那些升腾而起的烟火居然在空中有规律地排列成了一些字,她定睛一看,居然是——
“程夕染,新年快乐。”
她捂住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裴嘉远给她准备了这么大的惊喜,在年前居然没有任何预警,这场绚丽的烟火绽放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闯进她的世界,她心跳得好快。
“真好看。”
她稳住心神,夸赞道。
“喜欢吗?”
“喜欢。”
他又笑起来,程夕染光是听着他的笑声,都已经能够想象出来他此刻的表情了。弯起来的眉眼,微微上挑的唇,整个人看起来明媚又特别。
“以后你嫁到我们家,我们可以一起看。”
她怔了怔,她不是才刚答应做他女朋友吗,怎么就扯到嫁过去了呀。
见她不出声,他又问道:“怎么,不愿意啊?”
她想笑。
“你求求我。”
他回答得倒也干脆:“求你嫁给我。”
两个人后面都没再开口说话,就这样无声地通着电话,彼此心里都沁着甜,虽然不能在彼此身边,但这场烟火,也算是裴嘉远以另一种形式陪伴在她身旁。
程夕染自从长大后,就觉得年失去了本来的意义,也不能那么说,就是好像对过年的期待没那么大了,但今年不一样,她遇上裴嘉远了。
她想了想,又问他:“吃饺子了吗?”
“吃了。”他顿了顿,“三鲜馅的。”
“我吃的白菜馅的,我还帮忙包了几个,就是不太好看……我好像不太适合包饺子,但我妈跟我说,学不会这个是找不到婆家的。”
许是觉得她连略带失落的语气都透着可爱,他垂垂眸,轻笑着回道:
“别人家我是不知道,但我妈包的饺子,也挺难看的,她估计也想要一个会做饭的儿媳妇。”
话里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你在屋里窝着干什么呢,出来看电视。”突如其来的女人声音把程夕染吓得手机没拿稳,一下子摔落在**,她忙回应道:
“知道了,我这就来。”
回应完妈妈,她又对着手机那头的裴嘉远说道:“我妈叫我了,我先去看电视啦,晚点联系。”
他“嗯”了一声,却没有挂断电话,她把手机插上充电接口看到还显示通话中,就问他:“你怎么不挂啊。”
“比女朋友先挂电话是不礼貌的。”
她怔了片刻:“好吧,那我挂,你早点睡,晚安。”
原来谈恋爱是这样的啊。她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桌上摆着的糖果瓜子,电视里又唱又跳的小人,心里想着的却是远在他城的少年。
忽然就很想和他打很久很久,不会挂断的长途电话。
裴嘉远挂断了程夕染的电话后,又在和时顷他们一伙人建的那个群里发了个大红包,游述抢了大头,乐呵地发了句语音:“谢谢远哥,远哥新年发大财。”
其他人也都在群里发新年快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林笙想抢红包,发现都被抢没了,他忙艾特裴嘉远说:远哥我没抢到,你再发一个吧。
后面还补上了一句呜呜呜。
裴嘉远不知道发了多少个,大家抢得开心,还不忘往群里发自己家的年夜饭。
语音一条接着一条,林笙瞅见时顷全是大鱼大肉,他就爱吃海鲜,结果他妈妈今天就煮了一条鱼,他一拍桌子,就艾特了时顷,后面跟着语音:
“时顷,明年我要去你家过年,你妈……不是,阿姨做的全是我爱吃的。”
“可以,你入赘我们家,我妈说等我以后娶老婆了会做一桌子海鲜宴给她吃。”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时顷,我怎么听不明白。”
裴嘉远被逗得开心,也跟着一块打趣林笙。
“林笙,你抓紧写作业吧,不然你开学怎么面对你那什么老师。”
宋轶权立马提醒:小琴老师。
“喵的,远哥你怎么跟他们几个一样啊,气死我了,我睡觉去了!!”
裴嘉远又发了个红包,五秒被抢完,运气王是林笙。
大家都艾特林笙:“你不是睡了吗?”
语音里,林笙低咳了声:“还没睡,先说着。”
聊着聊着,他忽然又有些想程夕染。
想那个,有时候聪明得发光,有时候又笨得可爱,会有小脾气,也会懂得照顾他人的程夕染。
想她动不动脸红,想她眼泪掉个不停,想她站起来维护他。
他找出许多张纸,平静下来,想着她的样子,慢慢地、认真地叠起蝴蝶来。不知道叠了多久,他把那些蝴蝶放在玻璃瓶里,隔着透明的屏障,它们依旧美得不可及。
他提笔在便利贴上写下:给程夕染的小蝴蝶。
边角都细心地贴上去。
这个年过得很快。大年初三,裴嘉远就坐车回到了临宣市。这里天上还飘着小雪,地上的雪已经堆成薄薄一层了,很显然是从昨夜开始下的。他刚洗了个澡,他就又换上衣服来到了程夕染家楼下,他看了眼时间,这个点,程夕染说不定还没起。
果然,她接通电话时还有些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道:
“这么早打过来,怎么啦。”
“想你了。”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很低。
“我还没起床呢,刚刚睁眼了,又有点困就继续睡了。听到铃声我还以为怎么了呢。”
“嗯,我在你家楼下。”
她一下子清醒起来:“真的啊?”
“不骗你。”
挂断电话,她迅速从**爬起来,洗漱完毕后就穿得厚厚的下去了,边往外走边给他又打通电话:
“我下来了,你人呢?”
“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