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想偷亲我

八十八 欺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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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裴嘉远的呢?

程夕染觉得自己大脑混沌不清,她甚至想不清楚那些和他一起共同经历的回忆,或许是大脑知道她一旦想得太清楚就会难过所启动的保护机制。

终于某一刻,她回想起那天他叫她做他女朋友时说的话——

“那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呢?”

“答应我吧,我是真的喜欢你。”

彼时她在自己复杂的想法和情感下选择了拒绝,后面因为差点走上绝路,裴嘉远把她拉了出来,她才看清楚内心,欣然同意。

可他们才正式在一起多久啊,他怎么就忽然说要离开她呢。

她眼泪都快流干了。

后面在学校的那几天,她表面上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可就是这种不正常的平静,才让温书幼觉得害怕。

她不止一次地问过程夕染:“你还好吗……”

得到的答复都是我没事,我挺好的。

而裴嘉远在绵老师口中,也被一句转学了一笔带过。

他消失在她的世界里,成了解不开的谜题。

直到某天,时顷来到一中,把袋子给她,嘴上一直道歉,说当时有事就先放在一边了,后面找了很久才找到,所以今天才给她送来。

那一句“远哥给你的”,她差点崩不住。

程夕染哽咽着“嗯”了一声:“谢谢你。”

时顷点点头后转过身,不敢多看一眼她的表情。

他记得之前见到的程夕染干净又美丽,带着这个年纪的少女特有的活力,而现在,她嘴唇发干,神色黯淡无光,他几乎无法立刻把当时那个美丽的少女和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女同学联系起来。

时顷离开后,程夕染打开盒子,手都在抖,看到里面放着的戒指时,她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却又转瞬即逝。

人已经不在了,光留着东西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徒增感伤罢了。

她甚至一度想把它扔进垃圾桶里,可她却因为心里的不舍攥得紧紧的。温书幼认得出来这戒指,是个小众的牌子,程夕染的这个她没看到那个牌子出过类似的设计,一看就是定制的。既然是定制的礼物,他可能很久很久之前,在不知道她生日的时候,就已经准备给她了。

或者,这本来是用来求婚时送给她的,只是因为变故他们分了手,而他却只是把本该给她的东西提前给了她而已。

她把那个小盒子锁紧了床头柜的最底下。

没有了裴嘉远的日子,程夕染在学校里总是形单影只的,温书幼想拉着她和她之前班的好朋友一起走,她也婉言拒绝了。

她在学校里撞见江原,他发觉她这些时日总是一个人走,最后还是没忍住来到她们班门口,把程夕染叫了出来。

“他……人呢?”

一提到她,她显露不出半分笑意,眼里是无尽的难过和想念。

“转学了。”她说。

“那……你一个人去吃饭,还好吗?”从前他就是因为不想她一个人去食堂,才和她一起走的。

得到的结果自然是拒绝。

她想她已经不在意这些表面上的东西了。

教室里裴嘉远的位子一直空着,上课时她总忍不住回头往那张空****的桌子看一眼。

她想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她心里的伤痕就能被治愈。人们总觉得时间会是良药。

调整好状态后,她找到了一家奶茶店打工的活。工资不多,但放了学的时间很忙碌,她想忙起来,她就能控制自己不去想一些事情。

程夕染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不再习惯想她了,可某天温书幼问她要作业,她翻的时候,打开封面却在扉页上却看到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她怔住了,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很久。少年的笔迹他再熟悉不过,飞扬起来,却并不潦草,和他这个人一样。

温书幼发觉她出神,目光凑过去,在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也忍不住错愕不已。人都不在了,怎么还留着东西让旧人睹物思人呢。

某天程夕染下班后,却被前方几个不怀好意的人拦住了。她隐隐觉得领头人眼熟,在感受到他的耳光落在自己巴掌上时终于回想过来,他是孙乘。

那一巴掌用力到把她掀翻在地,手掌蹭破了皮,混着灰尘隐隐渗着血珠。

赵妨雨的报复隔了这么久,终于要来了吗?她在心里苦笑,丝毫不顾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只觉得她现在身边空无一人,选择这个时候来报复也不是没道理。

对方几个男生肆意地拿各种下流污秽的词语侮辱她,她眼底却掀不起半分波澜,只是低下身捡起被推搡掉的书包,抬头冷淡地看着他们:

“骂完了吗?”

孙乘冷哼一声:“死到临头还这么横啊。”

他说着就点燃了一根烟,作势要往程夕染身上烫。兴许是觉得程夕染逆来顺受的样子不值得他们再动手,他们都兴冲冲地看着孙乘手中的动作,期待程夕染会发出惊呼声。

这么一张脸被毁掉了,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他们忍不住低笑起来。

烟头要落到她脸上的前一刻,她不知道哪来的反应速度,扯过烟头就往孙乘手腕处狠狠烫了一下,他痛得惊呼出声,捂着手腕,脚上功夫也不停,一脚踹到她小腹上,把程夕染踹倒在了地上。

她疼得闷哼出声,看着孙乘的眼神却轻蔑无比,没有他想看到的那种害怕惊恐的神色。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往她身上踢。

太痛了,那么多个有力气的青年的拳头落在她一个女生身上,即便她再不畏惧,她的身体也扛不住。但她却用尽力气摸到口袋里面的手机,有规律地按了手机上的按键三次,手机启动自动报警——这是她很久之前就为自己未来即将面对的隐患设下的打算,那天温书幼丢了钱包在做笔录时,她就在外面问警员,如果有一天我被人欺负,可以拿这里当避风港吗?

警员笑道:“当然,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抬头看他们了,尽管她想通过她的轻蔑去证明,她现在的心境已经和当时不同了。

彻底昏过去之前,她听到有人跑过来喊她的名字。

“程夕染!”

那声音……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