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同在冰尖起舞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我是你的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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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病房。

“你個瘋子你,你見義勇為你光榮偉大,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可帥可像個大英雄了你?你就沒有想過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我和兒子怎麽辦嗎你!你個混蛋你!”

時妤和喻昕去外麵買早飯,一回來就看見昨天還哭得稀裏嘩啦的喻母,指著醒過來的喻父就是破口大罵。

而喻父就躺在病**,看著罵得起勁兒的喻母,一句話也不說,就是一直盯著她傻嗬嗬地樂著。

“你還笑,你還有臉笑,你要氣死我了你!”

喻母看著笑得跟個傻子一樣的喻父,瞧著他那沒事人的樣,就氣不打一處來。

“好了好了,對不起老婆,是我的錯。但是,我是軍人啊。人民有難,我自當挺身而出!”

喻父說得慷慨激昂,理所應當至極。

雖然這話是沒錯,可擔驚受怕了這麽久,差點丈夫就沒了的喻母還是生氣的不行。

“你現在退役了你知不知道!”

“那我也還是軍人!一日為軍人,終生是軍人,軍人的責任不敢忘!”

人民子弟兵,人民的子弟兵。

喻父滿含歉意認錯,確實如果他出事,他的妻兒又該如何。

但,他不後悔。

重來一次,他還會那樣做。

他,不能辜負他的信仰。

不過,再有這樣的情況,他不會忘記,自己還是一個丈夫,是一個父親。

喻母見此,無奈的歎了口氣,想了半天,也隻是輕歎著說了句:“以後凡事,想著點我和孩子。”

喻父鄭重地點頭答應著,最後還佯裝嚴肅地朝喻母敬了個軍禮。

喻母嗔鬧著打了喻父一下,喻父則是笑著任由喻母撒氣。

這一幕,倒是看得旁邊兩個小朋友,嘴角也不禁浮出一抹笑容。

喻昕看著打鬧著的父母,牽著身旁時妤的手。

久違的,切切實實感受到家的溫馨。

昨天的喻昕,想的是,等喻父醒來,自己不要理他,他差點就要讓自己失去父親。

但今天的喻昕,看見生龍活虎,開心得跟個孩子一樣的父親。

瞧著拉著自己的手,不停的噓寒問暖的喻父。

指著一大堆從部隊那邊帶回來的特產,跟小孩邀功似的讓喻昕看的他。

喻昕突然釋然了。

說那些無意義的話有什麽用呢,到頭來反倒會傷害到自己的親人。

臨到末,也隻有一句。

平安無事就好。

都是第一次為人父,為人子,誰又能說自己做的多好呢?

互相努力做一個,合格的父親,合格的兒子就好。

我們一起,經營我們的幸福之家。

片刻。

喻父看見忙前忙後收拾東西的時妤,後知後覺的反映過來:“這就是我們家喻昕的女朋友啊,不錯不錯,小丫頭長得真水靈,我家喻昕有福氣哈。”

喻父毫不吝嗇地誇讚著。

“以前是我家喻昕的搭檔,現在就是女朋友了,你小子,從小沒安好心啊?那看來,我很快就能喝到我兒子喜酒了。”

喻父笑得直爽,調侃著兩人。

“爸,她臉皮薄,你就別打趣她了。”

喻昕看著臉頰微紅的時妤,出聲道。

“哈哈哈,好好好。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們當父母的都是尊重,你們自個兒過著好就行。”

這句話,是喻父的心裏話。

他虧欠喻昕太多了,不求其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這個兒子之後能平安喜樂就好。

……

在把喻父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之後,時妤和喻昕就收拾著準備去俱樂部的冰場訓練了。

月底還要去台北參加2018年的四大洲賽,2月初又要去平昌參加冬奧。

訓練不僅不能停,甚至力度還得加大。

張潭波直到喻昕這邊的情況後,連夜坐飛機從北市飛回來,說是就在這兒陪他們兩個人訓練了,到時候直接去台北參加比賽。

兩個人就白天訓練,晚上結束了再去醫院看看喻父。

走在路上,時妤倏地看見旁邊有家花店。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時妤跟喻昕說了句“等一下我,我馬上回來”之後,就往花店跑去。

少刻。

喻昕看著時妤抱著一束向日葵走出來,笑靨如花地把花給他:“送給你的,男朋友。”

“你為什麽要送給我花啊?不是一般是送給女孩子的嗎?”

喻昕淺笑著摸了摸時妤的小腦袋瓜,搖頭說著不用。

“誰說的?鮮花從來不是女孩子的專屬,男孩子也可以有花啊。”

時妤捧著向日葵放到喻昕麵前,笑得燦爛,語氣理所當然。

“我希望我的少年也能像向日葵一樣,每天向陽而生,是陽光下最驕傲的向日葵。”

喻昕愣怔在原地,眼眸中倒映的是向日葵,更是向日葵簇擁著的女孩。

緩緩,喻昕就看著時妤一直笑。

時妤在喻昕接過向日葵後,還對著喻昕做了個花手,牽著他又蹦又跳地往前走。

你是我的太陽,我是你的向日葵,也是你的小太陽。

小太陽會陪著太陽,一起發光發亮。

少年低頭看著身旁的少女,牽著她的手。

清晨的陽光灑在向日葵上,襯著他的眉眼愈發溫柔。

你身上的爛漫,是向日葵的味道。

你是我的克萊因藍加莫奈灰。

……

又是一夜。

時妤和喻昕結束完高強度的訓練,拖著疲憊的身子又去醫院看望了一下喻父後,都有些精疲力盡地往回趕。

張潭波勸過兩人,可以不用天天還去醫院看一下,反正也就那麽一會兒,看了就走。

這樣兩個人一天三地來回跑,太累了。

張潭波怕他們身體吃不消。

但喻昕沒吭聲,無聲地拒絕了。

時妤知道,喻昕隻是太沒安全感了,太害怕了。

常年在外的父親,好不容易回來要一家團聚了,卻又出了這檔子的事。

幸福差一點就從自己的麵前飄過,與自己失之交臂。

換誰,誰都害怕,都會心有餘悸的。

而且,時妤覺得,喻父這麽多年才回來,無論是喻父還是喻昕,都還是想多見見對方的。

累是累了點,但很幸福。

時妤可以不用去的,但她不想讓喻昕每天晚上一個人孤單的去醫院看望父親,又一個人孤獨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們是搭檔,也是戀人。

路,本來就應該是他們一起走的。

寒冬的夜晚,總是凜冽刺骨。

喻昕牽著時妤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裏,兩人接著月光和道路兩旁的燈光。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

夜晚的小路,隱隱透著孤寂之感,散發著些許落寞之意。

走著走著。

兩人卻聽見自前方傳來一道熟悉而又親切的聲音。

“嘿,時小魚,喻大昕,你們的小夥伴兒來了!”

抬眸定睛一看。

三男兩女,五位少年。

他們的朋友,站在回家的路上,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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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夏:花期從晚春到夏秋,花期不斷,夏日綺夢。

向日葵:入目無他人,四下皆是你。有你時,你是太陽,我目不轉睛;無你時,我低頭誰也不見。

你身上的溫柔,是克萊因的藍加一點莫奈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