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並非陌生人。衛清芬看著衛嘉長大,這孩子什麽樣的心性她很清楚。她騙不了他。
尤清芬默默將一個折疊起來的牛皮紙信封放在了廚房島台上。那裏麵是陳教授上一次出國考察沒用完的美金。
衛嘉還在等待著她下一個動作。
“嘉嘉,我不是為了我自己。你爸爸他……”
“我不想知道你們的事,也不關心他又做了什麽!我媽留給衛樂的房子他賣了,馬場這幾年賺的錢也都給了他。我說過,以後不會再管他的債務!你竟然把手伸到了陳家,你發瘋了嗎?”
衛嘉的聲音還是克製的,腮幫卻咬得很緊。如果留心細看,他擱在島台上的手也在抖。尤清芬沒有見過衛嘉那麽憤怒的樣子……不對,從前似乎也有那麽一次,但那時他還是個半大孩子。
“你當沒看見我行不行?”尤清芬哀求道:“但凡有一點兒法子我也不會這麽做。”
“這是第幾回?”
她過了一會才明白他問的是什麽意思,忙不迭辯解:“從來沒有過,我隻幹了這一回。有半句謊話我不得好死!”
“我剛在陳家見到你的時候,你也對我發過誓,說你隻想幹一份正經工作,絕不會動任何歪心思。我相信了,每次碰麵都當不認識你。”衛嘉的聲音很輕但極清晰,像冰凝的珠子,剔透清潤,入耳冰涼。
“這次我也相信你。把偷拿的東西還回去,過幾天你自己找個理由辭工。我不告發你。”
“嘉嘉,他們不會發現的!我隻是暫時應個急,等緩過這一陣子,我一定會想辦法填補回去。”
“我沒有權利處置別人家的東西,用我把陳樨叫下來嗎?”
尤清芬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她知道衛嘉說得出做得到。陳樨要是發現家裏鬧了賊,這絕不是辭工就能了結的事。
她苦笑一聲,從口袋裏掏出了兩支手表、一疊現金和一個金紙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