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清刚刚夹起一个牛肉片,就听见铁算盘令人牙酸的声音,令人忍不住倒胃口。
“奥哟!想不到朱少爷和这位大侠姑娘也来这里吃饭啊?”张群的嗓门响起来。
朱雪原站起来,微微拱手。
张云清皱眉,回身就瞧见张群带着三个沉沙门的人进了房间,忙退到一边,低眉敛目。
“真是巧合了啊!众位!”张群大大咧咧,似乎不在意早上起得争端。
铁算盘赶紧趁热打铁,“要是不嫌弃就一起吃吧!”
张群扫了一眼张云清,呵呵笑,“好呀!那就不客气了!”
朱雪原也点头,“无事无事,这地方宽敞,一起吃还热闹些呢!”
“这倒是的!都坐下吧!”张群坐下来,看了一眼张云清。
张云清狠狠剜了一眼铁算盘,随即做到朱雪原边上,朱雪原这个浑人微微一笑,就挪到铁算盘另外一边去了,张群见了,移到张云清身边,笑着道:“姑娘昨夜里瞧见了凶手,受到惊吓了吧?”
张云清微微笑,“这倒没有。”
“哦,那姑娘胆量倒是不小啊!”
张云清点头,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也不知道是走还是留,但看着铁算盘胸有成竹的样子,只好硬着头皮和张群打太极。
席间,那伙计又上了几瓶酒,张云清皱眉。
“这酒是我带来的,师兄亲自酿的,大家今天可有口福了。”朱雪原赶紧坐起来,接过酒壶,给张群倒了一杯,又给张云清倒了一杯。
张群围了一下,“这味道可以!”
朱雪原笑嘻嘻,“那是,我师兄的独门配方,一般人都喝不到,今个儿我特意是看张大侠来,才让伙计上的!”
“倒是让朱少爷破费了招待我等粗人,竟然用如此佳酿!”张群有些倨傲,不知道是因为昨晚的事情还是本来沉沙门的人就是如此。
张云清心里瞧不起这人,色令智昏,看来也是垂涎张云清美色恨不得两只咸猪手明目张胆上下其手。
朱雪原脑袋不知道就灵活了,眨眨眼睛到:“哪里是这样!我素来敬佩江湖人士,那是英雄集聚之地,早些时候听铁兄弟说了你们沉沙门乃是江湖八大门派之一,门主更是武功了的,小辈羡慕不已,锁着才逮着机会,请几位喝上一杯啊!”
张群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眼里有得意之色,好似朱雪原夸的就是他,瞧了一下张云清,似乎说瞧!老子多厉害!
酒过三巡,众人脸上都是出现了一丝红晕,要属那张群最明显,眼神涣散,但是不变的还是那一双咸猪手,有意无意的蹭张云清。
铁算盘挑了挑眉毛,“张兄,昨日夜里失了一位弟兄,还请节哀顺变啊!”
张群皱眉,“生死有命,自踏入这江湖就知道命悬在线上了,不论是自己还是弟兄,没什么好难受的!来喝酒吧!”
张云清挑眉,张群这么多话里就这句说的最中听,“好胆气!”
张群听见张云清开口夸赞他,不禁喜上眉梢,拉着张云清就说话。
朱雪原打岔,“众位兄弟都喝高了呢?”
张群哪里容得别人驳他面子,逞强道:“我没有醉,再来!”
张云清扫了一眼朱雪原和铁算盘,随即道:“张大侠好酒量啊!”
张群更加高兴了,劈手夺了酒壶,立即倒上一杯,“姑娘为我等证词,还没有谢谢姑娘呢!”
“都是小事,不用谢的。”张云清顺势又给张群倒了一杯酒。
“听闻你姓张呢!原来我们是本家啊!”张群有些头晕了,一只手支着,一只手拿着酒杯和张云清说话。
“是的呢!”张云清低眉。
朱雪原附和了一声,看着沉沙门边上几个喽喽已经睡到了,随即向铁算盘打了个眼色。
铁算盘站起来,举着酒壶道:“今日我们在这里遇上也是缘分,虽然昨晚闹得不愉快,我们这边的人惹了嫌疑,只要查清真相,江湖再见还是朋友,对不对?张大侠!”
张群点头,叹了一口气,“发生这种事情,也不是我们能够想象到的,我这个人不会记仇,既然杀人者不是你,我们就是朋友啊!”
张云清看着铁算盘给张群倒酒,心里有了计较,百十来号人吵吵闹闹的酒楼,不知道为何突然安静起来,张群看不了一眼酒,打了个饱嗝儿,张云清别过头去。
朱雪原啊了一声,“张大侠不行了吗?”
张群脸色一黑,瞧了瞧泛着光圈的酒,又悄悄铁算盘和朱雪原脸上的红晕,摇摇头道:“我还能继续呢!”
说着就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朱雪原笑笑,“张大侠真是豪爽。”
“扑通~”张群笑着笑着,脑袋就直直的栽下去,发出的声音震天响。
张云清踢了一下,还是昏睡不醒,随即转向两个人,“你们这出戏是什么意思?”
“不是你答应了吗?”铁算盘扔了酒壶,走到张群身边,“段大夫的药就是好使。”
朱雪原伸了个懒腰,“就看着他喝酒,我自己都没有吃,才半饱呢!那野鸽子汤给我,我得吃了。”
张云清端了那盅汤就往朱雪原面前一扔,“说吧!到底为什么这样做?”
铁算盘把门关起啦,随即转身道:“昨日夜里我起夜的时候,瞧见他和那个死者在吵架,我觉得张群有所隐瞒,所以直接来硬的,绑架他之后,比逼他说出真相,然后我们的人易容成他去自首。”
“你说他是真凶?”张云清惊疑。
铁算盘摇头,“我只觉得有可能是。他一心就怀疑客栈里的人,你也说那个刺客是飞到院子外面,他也充耳不闻。”
朱雪原砸吧嘴,“那谁来扮张群?”
铁算盘看了一眼张云清,“这就需要云清姑娘去问我们的萧兄讨一张来,让源清扮一下就行了。”
张云清冷笑,这个铁算盘的算盘实在打的太好了,“你这个计划告知萧……大哥……了吗?”
铁算盘直接道:“没有,这个一起劳烦云清姑娘了。”
张云清恨得牙痒痒,之前一个走神没有听见两个人捣鼓,实在是后悔。
不管什么样的高手总是要如厕的,早上起床要如厕,吃完饭以后要如厕,晚上睡觉之前也要如厕。
这天刚刚擦黑,寒风就四起,吹的一树枯叶刺啦啦的响,却半天飘不下来一个。
张云清哈口气,在厕所面前等了又等,这萧老板就是再像谪仙一样的人也要如厕,张云清扯不下来脸去找萧遗,只好想偶遇,这偶遇再自然不过厕所。
“哎呀!萧老板出来如厕啊?”不过还真的被张云清等到了,萧遗一见是张云清脸都黑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萧遗有点嫌弃。
张云清吸吸鼻涕,“如厕啊!”
萧遗面无表情的绕过张云清,到了茅房,忽的又顿住了,“离远点!”
张云清忍不住笑出来,她敢打赌萧遗的脸这回肯定红晕满面,但还是乖乖的走到前面的角门。
萧遗出来的时候,就见张云清满脸堆笑的瞧着自己,想沉下脸色,却又忍不住红了脸,“做什么?”
张云清偷偷瘪了一眼萧遗脸上的红晕,心情大号好,也不生气了,笑道:“不做什么,等你呢!”
萧遗哼了一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张云清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没有,我这昭昭之心,日月可鉴。”
萧遗皱眉,“喝酒了?”
张云清点头,“就喝了一点,我们进去吧!好冷!”
萧遗看着张云清瑟缩,心里一软,揽过来她,就道:“谁让你等这里的呢!”
张云清羞赧,还是被他看出来了,早知道不等了。
“我们今天合伙做了一件事,铁算盘起得头。”张云清赶紧说正事,然后赶紧撇清干系,把事情全部推给铁算盘。
萧遗垂目,眼里尽是不屑,就不指望张云清干正事,“何事?”
“昨夜里,铁算盘听见那个张群和死者吵架呢!觉得那个人死的蹊跷,可能是……”
萧遗很快就明白了,“你们说是说,他故意栽赃给李程一。”
“暂时是这样想的。”张云清看到了萧遗房间门口,就止步。
萧遗提出最关键的地方,“但是你瞧见了那个凶手从屋里窜出来了,并且逃走了,院子里除了李程一都在。”
“我一直有一个疑虑,就是那砰的一声是什么?”张云清对着手掌哈口气。
萧遗无奈,将张云清的双手拢到自己怀里,然后推开门,“屋里烧炭了,进去吧!”
张云清没多想,跨进去,“我不是说我听见碰的一声才抬头的吗?其实那个人的轻功很不错了,我是个平常人,听不见什么脚步声,所以必须听见更大的声音才能注意到那里,这太巧合了,他故意选在夜里杀人,定是掩人耳目,绝不会让人看见他行凶,那个声音是个疑点,后来我进了屋子,发现屋子里整整齐齐,什么都没有倒下,只有尸体在地上,但是尸体倒地的声音很沉闷,但是我听见的却很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