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梦在这一刻觉得有一些崩溃,
她不断抓着敖书牧的袖子,一遍又一遍地说他走了。
“你先起来,地下凉。”
李清梦摇头,本就沙哑的嗓子如今这么一闹更加不成样子。
敖书牧温柔地蹲下身子,强迫她对视。
李清梦看着他那双沉静的眼睛,不由得平静下来。
敖书牧就是有这种力量,在他身边会感觉很安心。
“谢师弟可能出去办事了,我们先不要慌,地下太凉了,对身体不好。”
李清梦乖巧地被他扶到了床边,思绪慢慢也稳定了。
他走了是因为什么。
昨天不过是一时醉酒,他又为何要走。
翻脸不认人?
还是说他觉得愧对了李清梦?
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喜好,他是不是知道是我回来了。
一想到这,她就更坐不住了。
反手抓住絮絮叨叨的敖书牧:“我们一起去找他,一个时辰后这里汇合。”
她也没等敖书牧同意,就跑了出去。
她找了好多地方,地穴,湖泊,森林深处,都不见他的身影。
慢慢地,心里那股感觉有慌乱,心酸到现在有些生气。
李清梦不由得想起了许多位面女主角的台词。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远离男人,否则会变得不幸。
她整个人烦得要死,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暴躁的戾气。
边走边将手里捏的草掐折,一段段摔在地上。
嘴里不死心地碎碎念:“别让我抓到你,死定了你!”
清风从后面袭来,她泄愤一样将剩余的草一股脑地扔进了湖水里,并大喊:“去死吧!”
“你想让谁死呀?”
身后传来谢星河的声音,有点低哑,却又说不出来的慵懒魅惑,如夏日里的一汪清泉瞬间扑灭了她冒起的心火。
她刚想扭过头去骂他,却被一个强有力的身躯从后面拥住,让她回不去头。
“嗓子好了呀?”
极有规律的心跳声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一如同敲木鱼的声音让她高悬的心安稳地落下,
她鬼使神差地点点头,算是回答了。
“真好,给,送你的。”
一束花伴随着微风从后面递来,在她的面前绽放。
花儿摇曳出香甜的气息熏红了她的眼睛,风儿淘气地吹落了几片花瓣落入湖中。
“怎么?不喜欢?那我……”
李清梦眼见着花要被拿走了,焦急地躲过,傲娇地扬起头:“送我的,就是我的。”
谢星河只笑笑并没有言语。
李清梦被他抱在怀里,肩上是她的下巴,温热的气息全部扑撒在脖颈里。
她看着泛着涟漪的湖面,突然间觉得能来这个位面,陪同谢星河一起成长的日子很好。
她很高兴自己可以来到这个位面,认识了谢星河。
“我要走了。”
李清梦刚上扬没多久的嘴角就这么僵在了原处。
在她最满心欢喜的时候,一头冷水就这么浇了下来。
“我要去寻找龙骨,你的嗓子还没有好,这一趟会很危险,所以我不会带着你了。”
“你要好好地待在这里治好嗓子。”
耳垂被柔软轻轻触碰,如同蜻蜓点水般的吻就这么落了下来。
李清梦想找回自己的声音,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该说些什么。
她想问谢星河是不是知道她是谁了,可怕问出来他会走得更远。
现在的自己又是谁呢?
李清梦任着细密的吻入侵,却在心里悄悄链接上了456号,有一件事她思考很久了。
【楚成蹊醒了吗?】
【还没】
【白桃在哪?】
【诞凰派】
李清梦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下,她像是报复一样咬住了他的嘴唇,直到口中尝到了属于血液的甜腥。
“你走吧。”
谢星河还欲说什么,李清梦却不给他机会。
她亮晶晶的眼睛没有丝毫波澜,嘴角却极其标准地弯起。
“我会在这等你回来。”
谢星河脚步上前,迈出半步后却又后退,收回了那原本准备拥抱的手。
“好。”
李清梦不哭不闹抱着花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他离开,看着他慢慢变小最后消失在重峦叠嶂里。
她的心尖慢慢又涌出熟悉的疼痛,如同被万虫啃咬,侵入五脏六腑、奇经八脉。
指尖泛白地抓着胸口的衣服,也不许自己的背弯下一点。
明明是花香鸟语的春日里,这一刻她却仿佛置身在雪山上的那一小土包内。
她笑了,笑得漂亮又疯狂。
乐极生悲,真是可笑。
山雨欲来,天空中开始飘起了细细碎碎的小雨点。
李清梦笑着笑着便闭上了眼睛,张开双臂,义无反顾地坠入湖水之中。
冰凉的湖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喉咙仿佛被扼住一般。
朦胧之中,有一儒雅的男子带着金光向她而来。
她笑得更开心了,
敖书牧一定是被神偏爱着,不然为何每次出场自带光环。
腰肢被人搂住,滚烫的温度传了过来。
她由着他抱着带上岸,那束五颜六色花样繁杂的花却永久沉落在了湖底,陷落进谢星河所营造的眼底,腐烂在暗无天日的荒凉。
李清梦对敖书牧的关心置若罔闻,只是呆呆地看着平静的湖面。
她听见敖书牧长叹一声,接着被公主抱起。
这人的身上是好闻的药草香,与谢星河的不同。
他的身材羸弱,但现在却比谢星河更能带给她安全感。
她抱紧了敖书牧的脖颈,深深地埋进他温暖的怀抱里。
这一路上敖书牧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
他把她抱回了茅草屋,贴心地准备好了带着药香的洗澡水和一个刚化形成女孩子的小蛟龙。
她在洗澡水里看着衣架上的干净的衣服,连颜色都是她最爱的。
李清梦如同行尸走肉般听敖书牧的话。
他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她由小蛟龙扶着出来。
她面无表情地喝了递过来的药然后躺回了**。
敖书牧看着她什么也没有说,掖了下被角便离开了。
她很感谢敖书牧的沉默,这个时候她不需要多余的话来安慰。
心尖的疼痛和苦味绞在一起,如两方阵营在她的身体不断打架争夺着地盘,在她的五脏六腑插上不同阵营的旗子。
当她昏昏沉沉闭上眼睛的时候,她知道,是苦味赢了。
【小剧场】
敖书让:好吧,我承认了,我就是个大怨种。
生生:不不不,你怎么能承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