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格的計劃是這樣的,她給林清憶注射日光病毒,讓林清憶順利入院,等到林清憶恢複體力後再裏應外合將林清憶帶走。這個計劃可謂清晰明了,而且十分取巧。
巧合的是,馬克西姆也是這麽想的。
馬克西姆是夜之帝國的黑幫教父,皇宮之上的血裔氏族又倫納德統治,而下層的血仆平民則歸馬克西姆掌控。馬克西姆絕對算是個人物,從小生在幫派家庭的他經曆了旁人無法想象的過去,他十三歲失去父母,家人在他眼皮底下被人炸死,十五歲的馬克西姆親手開槍打死仇人,卻放過了其家人。過人的膽識和仁慈得到黑幫各位的尊重,當時剛過完十八歲生日的小少爺馬克西姆成為新的黑幫教父,在那之後沒多久,他就統一了地下世界。
如今馬克西姆已是而立之年,漸漸洗白的他除了忙於商務,其他時間完全醉心於曆史。他喜歡曆史,還有文物,尤其是帶有神秘力量的古物。他之所以叫手下鬧這麽一出其實是為了救一個人,一個精通古學的神偷,他要找這人去偷一樣東西。
計劃清晰明了,而且十分取巧,可惜的是他抓錯了人。
當他看到抓來的不是個男人,而是個女人,馬克西姆就知道手下人又一次辦事不利……
為什麽要說又呢?因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馬克西姆反複按摩眼角,吩咐手下:“我心髒不舒服,給我拿兩片藥。”馬克西姆指著旁邊沙發上的年輕男孩,恨鐵不成鋼的罵道:“我十五歲都替你祖父報了仇了,你再看看你!我讓你抓個人你都能抓錯!”
老管家進書房找藥,很快便回來客房,麵色難看的說:“回老爺,您三個月的心髒病藥都吃完了……您等著,我這就去給你買!”
說完,老管家急匆匆的出了門。
馬克西姆的兒子低著頭,不敢頂撞自己的父親。馬克西姆既糾結又失望,他戎馬一生,兒子卻甘願平凡。這樣的情形,更堅定了他尋找那副畫的決心,馬克西姆對轉醒的林清憶說:“抓錯了人,我本該殺掉你們兩個,但你的朋友說你有很大的能耐,所以我決定給你一個機會,幫我偷一幅畫,成功後我就放你們離開。”
林清憶倒在沙發裏,迷迷糊糊的,她的狀況比之前砸警局裏好了不少,耳力基本恢複,隻是身體還是使不出力氣。馬克西姆的話讓林清憶清醒過來,她四下打量,發覺自己並未在醫院,而是在一棟豪宅之中,落地窗外還有泳池呢。林清憶撐起身體,用白龍血的力量壓製低燒,清爽的頭腦立刻回歸:“我這是在哪?我朋友呢?”
林清憶身上散發的寒氣讓馬克西姆眼前一亮:“你果然有點本事。你朋友不在這兒,不過他很安全,拿畫來換人,事成之後我還會給你們一筆不菲的報酬。”
【支線任務已觸發:盜取道林·格雷的畫像】
林清憶不像接受,可這關係到羅格的性命,正當她猶豫時,馬克西姆的話讓林清憶提起了興趣:“那副畫在皇宮裏,雖然有難度,但我會支付給你同等級的報酬。”
林清憶眼前一亮:“你有辦法幫我進皇宮?”
“這個當然,但能不能出來,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今晚有一場宴會,各位名流都會到場,皇宮會非常熱鬧。我會給你一個假身份,讓你混入宴會廳,那之後的事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好,我去。”
【支線任務已接受:盜取道林·格雷的畫像】
道林·格雷的故事始於英國劇作家、小說家奧斯卡·王爾德,他筆下的道林·格雷是一位擁有絕美容顏的年輕男人,畫家朋友為他獻上一副異常傳神的畫作,道林·格雷驚歎之餘對自己的畫像許願,如果他能保持畫像中的永世容顏,他願意放棄一切,甚至是靈魂。
容顏絕美的少年自此青春永葆,所有歲月的滄桑和少年的罪惡都由畫像承擔。
道林剛開始時不以為然,但當他玩弄一個女演員的感情致使她自殺之後,發現畫像中的道林發生了邪惡的變化。恐懼的道林沒有克製,反而更加放縱自己的欲望。道林美貌依舊,畫像卻一日日變得醜陋不堪。
在王爾德的筆下,道林·格雷在殺害前來尋仇的女演員的弟弟後終於喚醒了心底的良知,舉劍刺向惡魔附身的畫像。當旁人在閣樓中發現他的屍體時,他已是麵容枯槁,而畫像中的他則仍舊是青春永葆的模樣。
林清憶十分好奇,道林·格雷的畫像究竟有怎樣的魔力。當然,她的主要任務,是潛入皇宮尋找萊特的蹤跡。
林清憶逃跑一事讓她的同伴成為重點關注對象,本來即將被無罪釋放的幾人反而被大發雷霆的局長關進牢房。這次林清憶必須單幹,潛入皇宮而已,隻要她找到倫納德,一切都不再是問題。當然,除了那副畫……
今晚宴會的盛況前所未有,各界名流都被召集,自然少不了馬克西姆。雖然暗地裏大家都知道他是黑幫教父,但在明麵上他也是商業巨頭,帝都三分之一的地產業掌握在馬克西姆手中,其實力可想而知。林清憶換上晚禮服,隨馬克西姆一同進入宴會的第一站,全帝都最高的建築,一處專門為天空皇城降落的高空降落台。
由於天空皇城過於龐大,它不會真的降落,隻是下降高度將眾人接走。
林清憶身著黑色晚禮服,捏著一杯香檳站在落台邊緣的位置,俯瞰籠罩在氤氳之間的城市。這裏不像現實世界那般絢爛,但奢華更甚,夜生活相當豐富,或者說,夜生活才是這些血裔的常態,他們沉浸在永生之內,徹夜品嚐鮮血也肉體的歡愉,高腳杯中的香津來回搖曳,情緒的優雅的歌劇旋律下不斷高漲。或許這真的是永生的樂土,也說不定……
林清憶對著身下的燈光舉杯,若是有一天自己的世界也進入這個虛幻和現實界限完全模糊了的世界,她希望自己的族人也能繁榮下去。
“美麗的小姐,你對著夜之帝國舉杯,不覺得孤獨嗎?”溫柔的話語過後,走過來一位英俊帥氣的男人,他穿著貼身的燕尾服,襯衫領口半敞,酒紅色馬甲露出兩道小邊,在穩重中額外添加一絲挑逗,一絲桀驁。
林清憶禮貌的笑了下,搖頭:“抱歉,我沒興趣閑聊。”
她對這些完全沒興趣。
“哦?這倒怪了,來參加宴會,卻不願意和別人聊天,難道你是在等哪個特殊的幸運兒嗎?”
旁邊這時靠過來一個男子,戴著金絲框的眼鏡,很是斯文:“沒錯,我就是那個幸運兒,不介意的話,我想單獨和這位小姐在一起。”
英俊的男人頓時尷尬,幹笑兩聲黯然離去。
林清憶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的斯文男人:“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你,赫伯特神父。”
眼前人正是身份顯赫的赫伯特,他仍舊是一身神父打扮,戴著一副金絲框的眼睛。別看他模樣斯斯文文,還是個神父,實際上他是貨真價實的撒旦之子,地獄魔鬼。赫伯特嘴角掛著微笑:“瞧瞧這是誰,鼎鼎大名的林清憶居然出現在這個舞會上。上次見麵沒來的及和你說上話,真是可惜啊。”
上一次二人見麵,不是在遊戲中,而是在現實世界,當時赫伯特附身在人類身上。
“敵人之間,有什麽可聊的?”
“你……也是為了那副畫來的吧,就看我們誰能先一步拿到嘍,助你好運。”
巨大的飛船停靠在樓頂,參加宴會的賓客慢慢走進飛船。赫伯特的身影很快融入到人群中,消失在林清憶的視線裏。
赫伯特也是為了那副畫像而來,那副畫像究竟有什麽特別之處?能讓地獄裏的魔鬼為之覬覦。登上飛艇,林清憶隨著宴會眾人來到傳說中夜之帝國的皇宮——天空皇城。天空皇城位於雲層之上,冷月清輝永遠籠罩著這座冰冷的宮殿,偶爾的宴會是它唯一擁有生氣的機會。
例如今晚。
所有來參加宴會的人都可以選取一隻麵具,在遮住麵部的情況下與異性共舞,優雅的古典樂,火熱的吐息噴吐在對方的身上,接連不的碰撞讓荷爾蒙激增。曖昧的味道彌散在舞廳中,點燃胸口內的欲望,使其劇烈燃燒。
然而舞廳裏的人隻是一部分,真正的大人物此時已經進入皇宮更深處,和倫納德進行會麵。一眾身穿晚禮服的隊伍中,神父打扮的赫伯特格外引人注目,眾人都在猜測他的身份。顯然,這位地獄惡魔今天並不是以神父的身份來參加宴會的。
林清憶進入舞廳後趁著旁人不備,轉身從後門離開。她來到一處無人的走廊,點開背包換上提前準備好的夜行衣,快步消失在舞廳門外。走廊寬敞,昏暗的壁燈堪堪將其照亮,林清憶貼著牆壁小心翼翼的走在皇宮中,不敢發出一絲聲響,那些血裔耳聰目明,她必須謹慎才能避開他們的視線。
正走著,白龍血忽然向林清憶瘋狂示警,劇烈的危機感讓她心髒驟停。林清憶手搭在刀柄上,突然回頭!
身後空****的,哪裏有什麽人,半個影子都看不到。唯有昏黃的壁燈閃爍兩下,最終熄滅。饒是林清憶觀察力驚人,也察覺不到任何人存在。不僅如此,白龍血也沒了動靜,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
難道剛才那隻是幻覺?
林清憶將短刀收進袖口,快步朝皇宮深處走去,不再遲疑。
熄滅的壁燈之下,一個戴著麵具的男人從牆壁中緩緩浮現出身形,他是正統血裔,穿透牆壁可是拿手好戲。見林清憶快步走遠,頭戴麵具的血裔無聲無息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