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血裔的特殊能力,林清憶完全沒發現自己被人跟蹤。
城堡很大,越是往裏走,就越能感受到這裏的深邃和靜謐。有種奇怪的陰暗力量,隱藏在深處,白龍血一直在提醒林清憶。
正走著,前麵房間忽然傳來咣啷一聲響,像是酒杯掉在毛毯上的聲音,那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走廊裏格外顯眼。林清憶馬上警覺,瞧瞧靠近房間,耳朵貼在門上偷聽裏麵人的談話。
一個聲音粗獷的男人強壓著怒火,壓著嗓子幾乎吼著對另一個人說:“我要去阻止他,這種荒唐的行為與瘋子無異!”
另外一個男人聲音尖細:“你要阻止誰?倫納德是遵從天神的旨意,你如果製止倫納德那才是夜之帝國的罪人!你會毀了我們所擁有的一切!”
“可……”粗獷的漢子歎了口氣:“可我不能看著夜之帝國的至寶被人奪去,這是對我們整個血裔族群的侮辱!”
“很好,這話你可以親自和古神去說,她會很欣賞你的勇氣然後揮揮手將你撕成碎片。”
二人似乎在討論夜之帝國的某件至寶,林清憶聽得也是懵懵懂懂,對於夜之帝國的她所知甚少。林清憶正在沉思,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毫無征兆,林清憶嚇了一跳,險些叫出聲,緊要關頭那人捂住了她的嘴,這才沒被屋內的兩人發現。
年輕男人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噓,別說話。”
林清憶點點頭,和年輕男人走到一旁,借著昏黃的壁燈,林清憶認出了這個人,雖然他臉上戴著麵具,但獨特的貴族氣質和優雅中帶著一絲不羈的裝束,襯衫領口半敞,酒紅色馬甲露出兩道小邊,這不是之前搭訕的那個男人麽。
年輕男人說:“穿著夜行衣在皇宮裏到處走可不好,被抓住會把你送去坐牢的。身為夜之帝國的公民,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除非……”
“除非什麽?”說話間,林清憶的手已經縮進袖口,隻要年輕男人有舉報她的意願,下一秒短刀就會出鞘。
“除非你帶我一起玩。”年輕男人摘下麵具,露出英俊的臉,笑眯眯的看著林清憶。
“玩?”林清憶沒有放鬆警惕,手依然扣著刀柄。
年輕男人對林清憶的小動作似乎一無所知,自顧自的說:“沒辦法,永恒的生命總會讓人覺得厭倦,終日的歡愉讓我厭煩,好久沒做些有意義而且刺激的事了,我們一起去冒險吧!”
林清憶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他:“你……”
年輕男人對此全然不在乎:“我叫格林,是夜之帝國最正統的血裔貴族。剛剛房間裏那兩位是威廉姆斯勳爵和比德斯勳爵,都是倫納德身邊的重臣,相信你很好奇他們說的國寶是什麽吧?”
“夜之帝國的國寶是什麽?”
格林賣了個關子:“你想啊,我們夜之帝國最大的特色是什麽?”
“嗯……”林清憶想了想,若有所悟:“夜之帝國是個法治社會。”
格林有些尷尬:“呃……不是這個。”
“到處都是吸血鬼?”
格林拉著林清憶往皇宮深處走,一邊走一邊指著窗外的雲層說:“沒錯,就是吸血鬼,看到外麵雲層上永恒的月光了嗎?這裏是夜之帝國,血裔的天堂。至於為什麽如此,就提到我們的夜之帝國的至寶了,傳聞,是道林·格雷施了法術才讓世界永遠成為黑夜的。”
拎起你詭異吃了一驚:“你該不是想說,夜之帝國的國寶就是……”
格林點頭。
林清憶簡直不敢相信,那個黑幫教父叫她來偷的畫像是夜之帝國的至寶!
關於道林·格雷的傳說林清憶自然是不信的,世界永遠是夜晚是因為星球轉動出了問題,這可不是什麽法術,而是結結實實被炮轟出來的,這是很早以前就證實過的。
林清憶試探著問:“道林·格雷的畫像,真的有某種魔力嗎?”
格林英俊的臉上浮現出一陣不易察覺的冷笑:“自然沒有,那隻是一副普通的毫無意義的畫像而已,就算畫中人是道林·格雷,也沒法讓它多出一分一毫的價值。你想要那個對不對?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是奔著畫像來的!”
林清憶小小的吃了一驚,她自認為演技不錯,沒想到剛上場就被評價演技差。
本以為格林會阻止她,沒想到格林卻笑眯眯的說:“我知道那副畫在哪,我帶你去吧!”
“你到底想做什麽?”林清憶有些看不懂這個家夥。
“嘿嘿,秘密。”
這個格林怎麽看怎麽古怪,一個夜之帝國的貴族,竟然想著和外族人一起偷自己國家的至寶。
格林似乎對皇宮了如指掌,帶著林清憶在偌大的皇宮裏左轉右轉,時而為她講解壁上的名畫,時而炫耀的展示走廊裏的雕塑,仿佛這裏是他家似的。當林清憶奇怪的問他為什麽對皇宮這麽了解的時候,格林痛苦的說,他已經幾千歲了,來皇宮的次數完全數不清,皇宮和他家沒什麽區別。
據格林說,天空皇城分上中下三層,最上麵一層是天空皇城的禦空軍,專門負責保衛皇城的飛艇無時無刻不將皇城涵蓋在保護層之內,中間層是皇宮,是皇家重地,但以上兩者並不是天空皇城最核心的區域,天空皇城最核心的區域在底下,皇城地下的地方,那裏是整個皇城的核心!
天空皇城之所以能在空中飛行,理由很簡單,完全不是什麽晦澀難懂的高深奧術,整個天空皇城就是一架巨大的異形飛行艦船。隻要燃料不斷,天空皇城就能永遠浮在空中。或許是因為後期的改造,戰艦的造型變得比較怪異,看起來真的像一座浮空城。
林清憶跟著格林進入艦船層,艦船非常老舊,牆壁機體金屬部分甚至帶有斑斑鏽跡。令林清憶覺得古怪的是,她竟然就這麽和格林走進天空皇城的核心區域,一路上連一個守衛都沒見到,唯一的阻攔就是那扇門,但格林是貴族,輕而易舉就打開了大門。
偌大的皇城,內部防衛竟如此鬆散。
“是不是很奇怪,皇城裏竟然一個守衛都沒有。”格林伸手指劃過牆壁,收回手時,指肚上全是鏽跡。他問:“是不是很好奇,這裏給人感覺怪怪的。”
“沒錯,這裏看起來……很舊,夜之帝國克扣了那麽多錢,為什麽不修理一下,我以為他們很有錢。”
“有錢?不不不,夜之帝國早已經營不善,即將破產了。你也看到今晚前所未有的宴會了,來此地的除了帝國名流,還有其他勢力的首腦,他們來商討破產後的利益分割。”
“什麽?怎麽會這樣?”
“不然你以為他們為什麽到處罰款……倫納德或許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但他也深諳血裔的壞毛病,他好大喜功,喜愛奢侈。嗬,愚蠢的魔法果實……”
“魔法果實?”林清憶不解,破產和魔法果實有什麽關係。
“嗬嗬,想知道?跟我來。”格林拉著林清憶往艦船下層走。
推開新一層的密封門,空間豁然開朗,進入一片新天地,下層空間占地幾英畝,到處都是綠植,培養著大批植物,每棵小樹都隻有一人高,卻結滿了真性果,就是倫納德之前送給林清憶幾人的那種魔法果實。
“天呐,這麽多真性果。”
格林站在小路中央,伸出雙手道:“瞧見了嗎,這就是夜之帝國走向末路的直接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