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代碼

第七十七章古書殘卷(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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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船下層空間占地幾英畝偌大的空間被方方正正的分成數塊,按不同時段種著同一種綠植,林清憶從樓梯上走下,滿臉驚訝的看著這些不到一人高的矮樹,它們樹幹粗壯,樹皮表麵光滑,宛如人的肌膚,觸之吹彈可破。樹上枝葉繁茂,葉子大而厚,嫩綠豐潤,汁液充盈,充滿勃勃生機。枝幹上結滿了真性果,美不勝收。

“真壯觀……”林清憶不由得讚歎這鬼斧神工,這是她第一次讚歎一個人的創造能力而非自然,因為這些真性果樹由倫納德一人創造並栽培。

格林背著手走在前麵帶路,他對這些真性果樹絲毫不感興趣,甚至不屑去看哪怕一眼,棄之如敝履。倫納德邊走邊說:“瞧見了嗎,這些真性果樹,便是夜之帝國走向末路的直接原因!”

“怎麽會?這些隻是果樹而已。”林清憶不解,她撫摸著果樹光滑如肌膚的表皮,愛不釋手的觸感令她沒法放開手。

“真性果樹是完完全全的魔法產物,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格林問。

“意味著什麽?”

“真性果樹沒有種子,每一棵果樹的栽培都需要大量的資源,要耗費成百上千的晶石並雇傭大量高等級魔法師才能栽培出一棵!”格林言語中充斥著不屑和惋惜,他從樹上摘下一棵果子,捧在手心裏:“我多麽希望夜之帝國能永遠繁榮昌盛,可惜血族是個不知廉恥貪圖享樂的荒唐種族,自以為永生便高人一等,擁有無盡的歲月可以解決問題,殊不知反而是短生種的人類先一步創造了科技和文明,簡直可笑。”

格林說著,手中的真性果竟然自行打開,露出七彩光芒,醇香濃鬱的味道立刻彌散開來,牢牢吸引住林清憶的眼神。

啪……真性果被格林隨手丟在地上,果肉破開,七彩的漿汁沒入土中。

“啊,你幹嘛!”林清憶幾乎抓狂了,她可見不得格林如此糟蹋珍寶,這可是無數人的心血,而且……還那麽好吃。

格林一腳踩在真性果上,七彩的果汁四下噴濺,他恨恨的說:“不要被這東西迷惑了,這隻是魔法效果帶來的偽裝,如果你有足夠高的魔法修為,就會知道真性果壓根沒有味道,不過是一顆凝聚在一起的魔法元素。它連植物都算不上!”

“不是,植物?”林清憶聞言愣了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原來如此,怪不得味道如此特殊。”

“豈止是味道特殊,它還有更深層的功效——致幻!”

“致幻?”

“不錯,這才是倫納德創造真性果的最初目的,他是為了……讓奧德麗活在他的夢裏。真性果含有強烈的致幻作用,你嗅到的味道就是第一層幻覺,嚐到的味道是第二層幻覺,如果你吃的足夠多,就會進入第三層幻覺。”

“第三層是什麽?”

“夢境成真。”格林歎息一聲,他同情倫納德遭遇,也理解他失去愛人的痛苦:“那不是一般的幻覺,而是切實存在貨真價實的幻象。說起來,原理並不複雜隻是用法術創造出特定的魔法生物,但法術終究是法術,一旦法術失去魔力支撐,很快便會消散。”

林清憶沉默了,她不知該如何回應格林,也不知該如何評判倫納德。血族為了保證血統純潔,往往會選擇近親結合的方式,倫納德對於奧德麗可是長兄如夫,亦夫亦兄的倫納德的癡情絕對令人讚歎,但作為君王,倫納德顯然不及格。

林清憶低頭不語,隨格林走在這真性果林竟讓她有了全新的看法。

兩側枝葉繁茂的矮樹慢慢倒退,二人又來到另一處栽培地,這裏的果樹十分古怪,不見一顆果子,葉子也幹癟枯萎,打著蔫。果樹根部插著透明長管,每一棵樹下都有,這些管子延伸數十米,隨後匯聚在一處,沒入地麵。

管內就躺著淡藍色粘稠的溶液,想來是樹內的養分。

“這些是什麽?”林清憶問格林。

格林指著透明的長管:“這些是魔力溶劑,是最純淨的魔法力量,一滴魔力溶劑能讓王城鍾樓的大鍾係統運行一星期。嗬嗬,不過我要給你看的不是這個,我想讓你看的是真性果樹的最大秘密,就在管子的盡頭。”

“最大秘密?”林清憶不由得目光望向盡頭。

枯萎林地的盡頭是戰艦牆壁,那裏有一扇鐵門,緊緊封閉。

林清憶終於覺得事情不對了,她質問格林:“你到底是誰?不僅能自由出入戰艦,還知曉這麽多秘辛!”

格林站住腳步,慢慢轉過頭,眼神玩味:“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我要找的人?”

林清憶幾乎要以為格林是倫納德變的,可倫納德卻扔出一記重磅炸彈,炸的林清憶當場失去思考能力。

“我叫道林·格雷,你一直在找的人。”

林清憶大驚:“你不是一幅畫……不對,我要找的是你的畫像。等等,你既然沒死怎麽有人把你的畫像當成國寶?”

“格林”,也就是道林·格雷,英俊的連麵容避而不答,隻是說:“至於為什麽,一會兒我才能告訴你,暫時先賣個關子,跟我來就是了。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跟著我,但如果沒有我,這一路上的各種防禦係統就會自動啟動,你恐怕也沒法出去。”

“哼哼,真是有趣,堂堂血族國寶級的人物居然帶我一個外人來這裏。我很好奇,你究竟打什麽主意。”

林清憶既知退無可退,便安心跟著這位道林·格雷繼續前進。果樹被摘取果實後,便會被插上透明軟管抽走其剩餘能量。走過這片枯萎的果林,抵達船艙盡頭,金屬高牆將其後的空間完全隔絕,緊閉的密封門後究竟有什麽,林清憶也不知道。

忽然戳穿道林·格雷的謊言,林清憶有些莫名的小緊張,不曉得他會不會引自己進入陷阱。

道林·格雷嘴角含笑,敏銳的察覺到林清憶的心思:“鼎鼎大名的林清憶,膽子竟然這麽小。”

說完,道林·格雷將手按在指紋掃描鎖上,綠光掃過,隨著滴的一聲響封閉拉向一旁,露出一段狹長的走廊,廊道很窄,盡容一人通過,牆上有許多利刃造成的劃痕,密密麻麻一道又一道,它們沒有規律,橫七豎八。在這樣緊窄的地方出現如此多劃痕,原因並不難猜測,是出於憤怒。

為什麽劃痕出現在門口?

林清憶問格雷:“有什麽被囚禁在這裏?”

“人?嗬嗬,我覺得它不算是人。”格雷冷笑,似乎對裏麵的人嗤之以鼻。

穿過走廊,眼前豁然開朗,寬敞的空間作為囚室來講實在過於奢侈,粗略的估計,這裏比林清憶自己家還要大。寬敞的客廳,造型優雅的沙發,古樸典雅的茶幾,等等家具一應俱全,並且相當考究。不過它們的主子顯然不滿自己被囚禁的生活,淡藍色天鵝絨靠墊躺在茶餐廳的黃金桌下,鎏金花瓶早已被摔成碎片在角落裏蒙塵。最誇張的莫過於棚頂的造型燈,上麵插滿了刀子!幾盞幸存的小燈泡堪堪照亮屋子。

裏間的臥室完全是一片黑暗,公主幔下坐著一個人,看身影的輪廓大概能辨認出是個女子。

“猜猜這裏住的是誰?”道林·格雷嘴臉掛著嘲笑,像是在嘲笑裏麵的人,又像在嘲笑自身。

“我大概猜出那是誰了……這裏太悶了,我去開窗。”林清憶忽然覺得這裏有點悶,走到客廳盡頭拉開窗子,外麵的光立刻灑進來,陽光明媚的海灘景色立刻將客廳照亮。海鷗飛過海麵,叫聲悠遠卻又很近。

可林清憶的眉頭卻皺得更深。

在沙灘景象的右下角,有幾道劃痕,是刀子留下的……

真正的沙灘哪會有劃痕,這隻是屏幕投射的影像罷了。

裏屋傳來一聲女孩的冷笑,仿佛在嘲笑林清憶的天真。

林清憶出離憤怒,轉過來質問道林格雷:“你們怎麽能把她關在這裏麵?這是囚禁!”

“說得好!”道林格雷拍手稱讚,不住點頭:“然後呢……”

“當然是放她自由!”林清憶理所當然。

“一直到此都是正常人的思維。”道林格雷點頭,他繞過沙發,整個人躺進沙發裏,懶洋洋的對屋裏的人說:“奧德麗,你來跟她說。”

臥室中站起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影,走到臥室門口時,林清憶才看清她的容貌,和白以寒竟然有七八分的相似。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夜之帝國皇帝的妹妹——奧德麗的副本。沒錯,後麵要加上副本二字,她並不是真正的奧德麗·倫納德,而是借由倫納德的記憶加上真性果的特殊功效而誕生的產物,一個複製品。

奧德麗身著一襲絲綢旗袍,大紅色,金線繡邊,高開叉的旗袍將整條腿暴露在外,美不勝收,然而,她卻又令人不敢靠近,她的手上握著一把尖刀!黑木柄,一尺長,和造型燈上插的一樣。

“奧德麗·倫納德?”林清憶本想上去抱住這個被囚禁的金絲雀,卻被那把尖刀嚇住了腳步。

她身影款款,走到道林·格雷前,冷笑著躺進沙發裏,竟然靠進道林·格雷的懷裏!一雙冰冷的眼中滿是怨毒:“奧德麗?你在叫誰?哦,我想起來了,我確實曾經有這樣一個名字,一個無聊的人,強行安插這樣一個名字給我,真是令人作嘔。如果你見到他,麻煩幫我刺他一刀,或是將他千刀萬剮,事後我一定會對你說聲謝謝。”

道林·格雷自然而然的攬住懷中美麗的女子,臉上仍就是不屑和厭惡的表情,眼中此刻卻多了原本沒有的情欲,英俊的麵容埋在女人頸間,細嗅體香,靈活的舌頭在細膩的肌膚上打轉,他的手在女人腿上摸索,一路向上,鑽入旗袍下麵。

女人喉嚨中發出陣陣歡愉的鳴叫,整個人軟軟所在道林·格雷懷中:“她是誰?為什麽帶她來這兒,嗯……是送來給我殺的嗎?你真了解我,我喜歡殺人,終有一天我會親手殺掉倫納德!”

女人從道林·格雷的懷中掙脫,手持尖刀向林清憶而來,一刀刺向林清憶!

毫無技巧性的進攻在林清憶眼中猶如兒戲,林清憶抬手抓住對方的手腕,輕輕一扭,一個擒拿將其製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