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顾言之拿着一杯红酒坐在沙发上,抬起头来看着彭芮言和聂子君。
容醨完全把自己当做隐身人一般坐在后面的沙发上。
彭芮言被顾言之阴鸷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抖,她顿时后悔今天过来了,支支吾吾地开口:“我不知道……不知道什么……照片的事情。”
顾言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放下手中的高脚杯,顾言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钥匙,走向了里面的隔间。
正是容醨进门时一眼看到的那个带着锁的隔间。
顾言之拿起钥匙,慢慢地把锁打开。
容醨挑眉,有些好奇里面是什么。
彭芮言和聂子君似乎是刚刚发现里面是个小隔间,随着顾言之手中的钥匙的“咔擦”声,她们两个忍不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扇门被缓缓打开,里面一片黑暗。
隐隐约约似乎还能听到里面发出的一些什么声音。
顾言之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嘴角噙着笑。
他慢慢地走了进去,打开灯,突然间袭来的光亮令两人一阵眩晕。
顾言之很快拎着一个东西出来,似乎嫌弃他一般直接把它推倒在地上。
容醨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个人,双手被捆在后面,双脚似乎也被捆着。
那人留着半长的头发被染成了黄色,身上穿着半长不短的衣服也灰扑扑的看不出颜色,被头发遮住的脸上一片青紫。
这人一出来,聂子君的脸色就变了,她手心都是汗,但还是紧紧地拉住彭芮言。
彭芮言不认识地上的人,倒是比聂子君要好很多。
顾言之又看了他俩一眼,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了一支,连同盒子都一起扔在了桌子上。
又拿出打火机点燃之后慢慢地往嘴里送了一口,他弯下腰,用脚尖踢了踢地上那人的脸。
吐出一口烟,才缓缓问道:“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那人今天一大早被人抓到这里来,浑身被绑着在这里呆了整整一天,现在突然被拎出来还是有些懵的,待看到顾言之问他的话,才突然抬起头来:“大哥,你是不是找错人了?小弟没做过什么坏事?”
顾言之闻言笑了。
他又抽了一口烟,用脚尖直接辗在了那人的脸上:“不记得了?那我给你提醒提醒。”
“我问你,一个月前的周一下午你做了什么?”
那人听了这话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了,但还是没有承认:“大哥,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什么都没做过!”
“是吗?”顾言之嘴角的笑容没停,他用脚尖直接把那人的头转向了门口处,待看到门口脸色煞白浑身发抖的聂子君时,他才知道情况不妙。
“现在想起什么了吗?”顾言之阴测测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
“大哥,大哥我错了!我就贪图几千块钱而已,都是那个女的让我做的,大哥求你放过我吧,我……我把钱都退给她……”
他的脸被顾言之的鞋子踩着,发音极为艰难,但还是不停地说些什么。
顾言之抬起头,那张精致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你们呢,还有什么好说的?”
彭芮言被眼前阴鸷的顾言之吓到了,她从大一刚开学时就认识了顾言之,在她印象里顾言之一直是那种脾气不太好,但心地善良,一看就是个被父母宠大的小少爷,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样子的顾言之。
她两只手紧紧攥着,有心想解释什么可是没法说出口。
“顾言之……我不是……我没有……”
“是我做的!”聂子君的声音在发抖,“和言言没关系,这件事……是我找人做的。”
聂子君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了这句话。
“我就是看不惯那个……那个高中女生,所以才……才找人调查了她家的住址,然后……然后找人把贴吧里的照片打印下来,塞……塞在她家的门口信箱里。”
聂子君吞吞吐吐地说着,她确实是害怕了,连说出的话都忍不住发抖。
彭芮言看了她一眼,伸手紧紧地抓住聂子君的手:“顾言之,君君都是为了我才做的这些事。”
“你放过她吧!”
“你放过她,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言言?”聂子君不可置信地开口。
作为和彭芮言一起从小一起长大的好闺蜜,她是清楚彭芮言对顾言之是多么认真。
彭芮言没有理会她,紧紧盯住顾言之。
“我去和曾见溪家长解释!我告诉他们你和曾见溪没有任何关系,这些都是我的错,照片是我p的!你放过他们两个好不好?”
彭芮言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低三下四过,她一身光鲜亮丽的打扮已经凌乱不堪,但还是站在那里苦苦哀求。
顾言之垂眸,鸭舌帽下只露出那紧绷的下颌。
他现在那里,看着躺在地上挣扎的男生,听着耳旁彭芮言和聂子君的乞求声。
他视而不见,脑袋里回响的只有他和曾见溪的最后一通电话里曾见溪的话。
“言之哥哥,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言之哥哥,我妈妈现在每天都接送我上学放学,还要半夜忙着工作上的事情。她真的太辛苦了,我不能这么自私,我不能辜负她。”
“言之哥哥,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好不好……”
“言之哥哥……”
顾言之把手里的烟狠狠地摁在地上,站起身来,一脚踹到了那人身上。
那人还来不及反应,接下来又是一脚。
他双手双脚全都被捆着,根本没法躲避,这边也没有躲避的地方。
容醨看到这里,紧紧皱起了眉毛,这时他第一次见到顾言之动手。
顾言之连踹了好几脚,那人还在闷哼的时候,他又拿起桌子旁边的椅子,直接甩到了那人腿上。
那人的惨叫直接响彻了整个包厢。
彭芮言都记不清自己和聂子君是怎么出酒吧的。
她和聂子君两只手紧紧攥着,身上全都是冷汗。
她只记得顾言之那充血的眼睛和阴鸷的眼神,还有那椅子甩在人身上的那种闷声以及那人惨烈的叫声。
他确实没把自己和聂子君怎么样。
只是动手的时候让她俩从头看到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