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微亮,曹操正在万般绝望之际,忽然听得侧前方喊杀声骤起。
为首的小将头戴束发紫金小冠,身披兽面吞头明光铠,斜披猩红蜀锦袍,张弓搭箭,勇剽迅疾!
正是虎贲校尉曹均,率领两千虎贲军,从张绣的左侧插来。
“张将军,别伤了丞相性命!”曹均大声喝道,“否则,张泉性命不保!”
张绣一惊,抬头望去。
曹昂在马上侧身,张弓搭箭,弦如满月,三支利箭射出。
不只他一人,还有两千虎贲军呼啸而来,侧身驰射。
箭矢如雨,一刻也没停顿。
朝张绣的飞熊军铁骑覆射过去。
箭雨像疾风一样扑来,张绣满眼都是手下鲜血溅起的红色,他手中枪迅疾如风,拨开射向他的密集箭矢。
突然,张绣闷哼一声,一不留神,胳膊中了一支破甲箭。
擒贼先擒王!
这是虎贲军这几天操训的骑射战法之一,曹均提出来的,简单点说,就是集中神射手,朝敌军将校攒射。
因为将校身边的亲卫大都是勇悍之辈,为其爪牙,攒射将校,他们会以身挡箭,射死几个,能让将校胆寒。
如果能射伤射死将校,那更好。
目的是制造战阵混乱,好挥军掩杀!
张绣只带了两三百骑,眨眼就被射翻了大半,心里大惊。
而且,那虎贲军驰射之后,绕了个弧形,朝张绣倒卷而来,想将他围在中间射杀?
张绣一看情形不对,赶紧掉转马头,带着剩下几十骑飞熊军铁骑,跟他的大军汇合。
曹均提枪前指,大声喝令自己的佐军司马曹真:“曹司马,张绣中箭受伤,正好衔尾追杀回去,救我大营将士!”
“谨遵曹虎贲之命!”曹真只觉全身的血都滚烫起来,能击退张绣,救援众将,他也有了战功,这个假佐军司马,也能扶正。
曹昂率领虎贲军,咬着张绣的尾巴杀回大营。
冲锋陷阵的活儿交给了手下,曹均跃马提枪,带着虎贲军几百骑军,将曹操团团护住。
功高不如救驾,曹均心头的小算盘拨拉得明明白白。
此时天色已亮,曹操从旗号服饰看出这是曹军,心头大定。
西凉汗血马绝影惨叫一声,侧倒在地。
“快,快给绝影拔箭止血疗伤。”曹操赶紧下马,吩咐道。
但绝影后面中了好几支箭,流血过多,眼见是救不活了。
曹操心有余悸,自己差点就跟绝影一个下场啊!
不知是那位将军来救自己,这救驾之功,至少都得封侯啊。
“丞相,末将护救来迟。”一员小将纵马提枪,到了曹操跟前,猛地一勒马缰,身下绝影人立而起,前腿在空中乱蹬,更显勇悍剽捷。
曹操定睛一看,马上小将容貌清俊,身形勇剽,正是曹均。
“好,均儿,你真是我曹家幼虎。”曹操感动得涕泪都下来了,真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还是曹均好,关键时刻靠得住。
“丞相,正处两军混战之际,末将就不下马行礼了。”曹均横枪马上,拱手禀道,
“现在两军胜败未分,请容末将打出丞相旗号,收容溃兵。”
“荀军师在后军应该早有准备,很快就要驱军前来。”
曹操多疑,牙齿一咬,荀攸,你他妈跑到后军,差点害死我!
“前军夏侯惇部昨晚未乱,现占据宛城,请丞相传令,命他们一道出兵,夹击张绣?”曹均有条不紊禀道。
曹均临阵不乱,颇有大将之风,颇得曹操的欣赏,点头道:“便依曹虎贲之策。”
曹均立刻代曹操发号施令,让哨骑向四方传令,
四处的溃军陆陆续续顺着清水河聚了过来,约有三千之众。
曹操也恢复了镇定,命令各营将校整军。
整军完毕,一骑飞驰回来:“禀丞相,骑都尉曹昂,昨晚有备,率羽林骑跟飞熊军厮杀到天亮,虎贲营佐军司马曹真率虎贲杀入中军大营,亲卫都尉典韦正跟胡车儿混战,典韦趁机用狼牙棒,砸死胡车儿,张绣中箭受伤,心惊胆颤,无心恋战,逃出大营。”
“虎贲军趁机大喊,张绣受伤逃跑,跟飞熊军混战的曹军将校趁机掩杀,将张绣军杀得大败,残部万余往穰城逃去,现在骑都尉已经收兵回营。”
曹操满腹疑惑,各营被张绣军偷袭,竟然临战不乱,曹昂还跟飞熊军混战到天亮?
曹操转头看着曹均,并不说话。
张绣这次降而复叛,除了荀攸设计,张绣等会不会就是曹均撺掇的,连他老子都算计进去?
曹均苦笑着解释:“丞相恕罪,末将出发前发现,谣言纷纷,曹营中有人为了报仇,有人为了私利,存心逼反张绣贾诩,毁掉末将招降一番心血,还置丞相的生死不顾。”
其实曹均没说,昨天他感受到了贾诩的威胁:曹操被张绣贾诩算计嗝屁,就连曹昂都威望不足,压不住文臣武将,更不要提他。
所以系统签到峡谷庄园,赠予他天下毒士贾诩智谋,精通兵法,深懂人性,算无遗策,随机应变。
现在曹均脑子里文有诸葛卧龙,荀攸,贾诩的智谋跟经验,武有吕布跟张绣,他要动用的话,仿似玩游戏,代入角色,就能得到智计跟武勇。
曹操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他想起曹安民临死前说的话,心里跟明亮的镜子似的,为报仇的是荀攸,为私利的是曹丕。
“末将担心有变,便跟大哥商议,叮嘱各营将校亲卫,如当晚有三盏孔明灯升空,亲卫睡不脱甲,刀枪在侧,并且迅速通知各级将校,提防生变。”曹均继续道,
“临别时,末将还让大哥代赠了典都尉一对八十斤重的飞索狼牙棒,所幸大哥重视,他和典都尉都没事。”
曹操心头一松,但仍然板着脸,紧紧盯着曹均,讥讽道:“曹虎贲,你安排得挺周到,已经率军离开,怎么又回来了,难道不放心你大哥?”
“因为末将担心丞相的安危。”曹均也豁出去了,坦然跟曹操对视,“要是丞相出什么事,末将的天都会崩塌的,果然,大哥历练不够,昨夜只知道率军跟飞熊军厮杀,没能护住丞相安全,让丞相受惊,末将之过,请丞相责罚?”
甩口黑锅给大哥曹昂背。
曹操突然大声喝问:“曹虎贲,孤又不昏庸,你既然暗中布置,为何不在军帐议事中提起,莫非想取代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