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是多麽的孤獨又漫長,蘇眉常常這樣的感歎。人在孤單的時候,總想要個陪伴。蘇眉在已走過的人生歲月裏,交往過無數的男人,可是,最後她發現,男人根本靠不住啊。
驀然回首,她忽然想起她還有個女兒,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她會是她的希望,會是她這餘生裏,一個可靠的希望…
她回來找她了。可是卻發現她身邊有了一個男人,這讓蘇眉感到,不是那麽的愉悅。男人有什麽好?!
她暗地裏調查過那個男生。長的不錯,收入不錯,家庭背景也不錯。
可是,他們合適嗎?
不,她絕不認為蘇溪,她的女兒,會需要一個男人。
男人就是,不能始終如一的。那還不如,從來就沒有開始。蘇眉決定,她要重新塑造她的價值觀,不要她重蹈她的覆轍。
蘇眉不認為這有什麽不對,因為…她是她的女兒。
她身體裏流淌著的,始終是她的血液。
……
南方盯著蘇眉背後的窗,望了許久。正午的陽光,光線正烈,刺的她的瞳孔,急劇的收縮。
室內的一切,南方已漸漸辨別不清。隻覺著暗沉沉的一片,人與物交融,一切如同一個模糊的剪影。
菜上了。
南方這頓飯卻不想吃了。在這短暫的時間裏,有太多的東西,顛覆了她對人,甚至是人性的認知。
南方看著熱氣騰騰的湯,她突然抓起包,對蘇眉道了聲聽不清的再見,不管禮貌與否,她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蘇眉沒有挽留她。蘇眉相信,蘇溪,終於可以心無留戀地,跟著她走了。
她轉過身,向著她剛剛久久望著的方向望去。蘇眉很快發現,窗外除了陽光,並沒有什麽好看的風景。
這刺眼的陽光,有什麽好看的?讓剛剛的她竟然看了那麽久。蘇眉想不明白。
……
南方沒有搭電梯,而是選擇從四樓,爬上二十六樓。
在樓梯間裏,她無數次撥打蘇溪的電話。得到的回應始終是,“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她想要打電話給白衣。可是,在搜出了電話號碼的那一刻,她突然間又住了手。她決定了,她要去找白衣,當麵說清楚。她是微不足道的,可是他可以,他可以把她拉回來。
他,可以。
……
傍晚下班,南方沒回家,而是直接去了Az電競俱樂部基地。正常的工作日裏,除開工作上的需要,她很少過來,因為她不想影響他們。
可是今天她來了。她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吃過飯了。
夏猶清一見南方,感到有點意外。南方直直的盯著他,眼神焦灼又焦慮。“我要找白衣。”
夏猶清坐在俱樂部門口的石階上,點燃了一根煙,吸了一口,說,“別找了。他回家了。”
“他家在哪?”她語氣很急。那似乎是,俱樂部找不到他人,她哪怕去他家,也要把他給翻出來。
夏猶清隻淡淡的兩個字,“西北。”
南方下意識地,“那麽遠。怎麽…那麽遠啊。”
當聽到“西北”這兩個字時,南方突然意識到,這真是個…讓人絕望的世界啊。
南方此時的內心裏麵,充溢著一種無比複雜、無比難過的情緒。究竟有多複雜,究竟有多難過,讓她在麵對一直都很懂她,很理解她的他時,竟然也,無法名狀了。
“夏猶清啊…”最多隻能這樣,南方就說不下去了。
夏猶清看著她,淡定又鎮靜地,“小白臨走前,跟我說了他跟蘇溪之間的事。”他主動開口,免她思緒混亂,免她心裏為難。
聽到他這樣一說,南方突然抓住了夏猶清的手臂,“白衣都跟你說什麽了?他跟你說了多少?”她搖著他,問。
“差不多…全部吧。”
“那他呢?他現在是什麽態度?”她急於想要知道,因為這才是,現在所有問題的關鍵所在。
還不等夏猶清說話,南方又急急的解釋著,“你放心,這絕不是蘇溪讓我問的。她那麽高傲自尊的性格,她不會這麽做。是我想要知道。你別誤會了啊。”
關心則亂,夏猶清是看出來了,她現在亂極了。她混亂到,將他視作為白衣一邊,是她跟她的對立麵。
夏猶清輕輕揉了一下南方的頭發,笑,“我誤會什麽了?我的誤會重要嗎?”
南方下意識的點點頭,“對。不重要。”
“那他說了什麽?他現在是什麽態度?”
“他沒說什麽。”夏猶清據實回答。
聽到這句,南方泄氣了。如果白衣沒有一個堅決的、肯定的態度,她是無論如何也留不住蘇溪了。
她從前,還不那麽了解她。她隻知道,她似乎有著一些不怎麽愉快的過去。可是南方想不到,蘇溪的過去,竟然比她想的還要苦。
她一定是不得已那麽做的,一定是這樣的。她有她的原因。
南方突然發覺,生活的豐富性,遠遠超乎每個人的想象。
她無力,無力地貼著他坐,將頭,枕在他的手臂上。
“他,會介意嗎?”她喃喃著問。
“我不知道。”夏猶清回答。
“大神,如果是你,你會介意嗎?”她突然坐直起來,側過來,眼神無比認真地看著他,問。
夏猶清看著她的眼睛,隻一眼,他便知道她想要的答案。
可是,夏猶清猶豫了一下,他還是以真實的情形告知,“會介意。”
“那別的人呢?別的男生呢?”她不放棄,希望能有一個期待中的答案。
“大部分的男性,都會介意。”
“為什麽?就因為…她跟別人…”
“不,不是這個原因。”夏猶清搖頭,“南方,拍拖過與被包養,是兩個概念。男人,一般不會介意自己的女朋友,有過拍拖經曆。現代社會是開放的,每個人可能都會有自己的過去。但是…被包養這種,便會牽涉到一個人的道德品質和價值觀的問題。”
“這麽說,你能明白嗎?”他看回她。
“可是,蘇溪是個好人,她是個好人。你要相信她!”她再次抓住他的小臂,有點緊張,有點著急。
夏猶清點點頭。“嗯,我信。因為…我信你。”
“白衣呢?如果我這樣跟白衣說,他會信嗎?”
“沒有用。喜歡一個人越多,就會介意的越深。”
“夏猶清,那…我真的沒辦法了。我想不出辦法了。”南方徹底惱了,她懊惱自己的無計可施。。
“南方,這種事,我們旁的人信與不信,無論多努力地想要去撮合他們,都沒有用。解決問題的關鍵是,要看他們自己的想法。”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能幫到他們了?”
夏猶清想了一下,說,“交給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