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最后还是让阿倍清野这个可恶的家伙给逃走了!”李俊有些不甘心道。
燕青想到,刚刚这个阿倍清野竟然认出了自己身上傀儡左臂的来历,也注意到了阿倍清野在看到傀儡左臂时的那一丝势在必得的贪婪眼神。
他知道阿倍清野肯定也不会甘心,心中也略微有些担心,被人惦记的感觉可不怎么好。
果不其然,在已经看不见阿倍清野的海面上,竟然又幽幽地传来他不甘心的喊声:“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多谢三位少侠出手相助!”略微有些狼狈的郑大嫂和沈冰川一同来到三人面前,同时拱手道。
“哈哈。你们应该感谢不止他们这三个爱露脸的家伙,还有我们哥俩呢!”这时,押着石一郎的童氏兄弟也走了过来。
把石一郎狠狠地摔到郑大嫂和沈冰川面前后,童威便故做不知地问道:“这是我们哥俩在倭国船只上抓到的家伙,他号称是你们无履帮海盗的白旗旗主石一郎,不知二位可认得他?”
听到面前这对双胞胎兄弟说石一郎是他们在倭国船只上抓来的,郑大嫂和沈冰川立刻便同时明白过来:怨不得那倭国人阿倍清野对自己这些人的行踪如此了解,原来竟是无履帮内部出了奸细,而且这个间隙竟然还是五旗旗主之一!
虽说在蒙面大会做交易大多数情况下双方不会知道对方身份,但是一些比较大的买卖,如沈冰川抢劫一船暹罗少女并意欲卖出这样的大买卖一般情况下很难瞒过所有人,尤其是无履帮五旗海盗中的高层。
而沈冰川之所以去蒙面大会做交易,其目的也不是为了瞒过无履帮海盗,而是为了不想被外人得知,多给自己增加一些不明不白的敌人。
无履帮五旗势力之间明争暗斗了多年,但是再怎么说这也是他们内部的事情,像这种勾结外人尤其是勾结的还是倭国人来谋害自家人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
“石一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郑大嫂厉声质问道。
石一郎低着头没有说话,事实上他到现在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求饶也是没用的,以他对郑大嫂和沈冰川的了解也知道自己是绝对难逃一死。
事实上,无履帮五旗海盗中的每一个旗主都不是什么善辈,否则又怎么能震慑得住这群凶神恶煞一样的海盗呢。
自己接下来的下场是什么,只能祈祷郑大嫂会不会给他来一个痛快的死法。
“这还有什么可问的,还是按照咱们无履帮的老规矩,直接将这家伙大卸八块,丢进海里喂鲨鱼算了!”沈冰川提着刀恨不得现在就上前动手将这个石一郎砍死。
“等等,不急。”郑大嫂拦住了沈冰川:“先把他押往琉球岛,在白旗兄弟们面前将他罪责阐明再将他处死不迟。一来好给白旗兄弟们一个交代,二来也能以儆效尤!”
石一郎白旗海盗的主要势力范围就是在琉球群岛附近,但是在琉球群岛的个别岛屿和地区郑大嫂也占据着一定势力地盘。
琉球群岛区域是无履帮其他三派势力难以插足的,郑大嫂之所以这么做,看来是有要吃掉白旗海盗的打算了。
不过沈冰川自然是不愿意看到郑大嫂吃独食一家独大:“呵呵,郑大嫂的主意不错,不过只在白旗兄弟们面前处置这个石一郎也太便宜他了,依我看,应该召集无履帮五旗兄弟们一起才是。”
郑大嫂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沈冰川会这么说,她先是顺着沈冰川道:“沈旗主所言在理,不过。”
接着郑大嫂便又话锋一转:“不过鲁舟的黄旗现在早已不怎么过问帮派事物,就算叫他多半他也不会来的。至于那个不知死活的百里乘风嘛,自他当上黑旗旗主之后整个黑旗就被他弄得乌烟瘴气,哎,不提也罢。”
郑大嫂这么一说其用意已经很明白了,白旗海盗势力这一块肥肉只打算与沈冰川二人共分,至于另外两股势力就休想染指。
这个道理也很简单:分食的人越少,分到嘴里的肉就越多。
沈冰川暗笑着点了点头,他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郑大嫂这样的打算别说是沈冰川了,就连一旁的燕青、李俊他们也是看的一清二楚。
想到鲁舟还在梁山舰上保护着李师师不曾露面,百里乘风人虽不齿但现在怎么也算是李师师名义上的哥哥。
黄岩岛上这一战自己等人出力最多,却眼瞅着郑大嫂和沈冰川这么快就达成共识,把鲁舟和百里乘风二人就给卖了。
尽管他们并不知道鲁舟和百里乘风与自己等人的关系,但燕青还是有些面色不悦地说道:“二位恕我直言,你们帮派的事情我们本无意插手,只是我们怎么说也算救了你们,这一船暹罗少女的事情你们到现在也是只字不提,却一心只想着你们帮派的事情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吧?”
“哦哦!少侠见谅,少侠见谅!”沈冰川赶忙告罪道:“是我的错,这一船暹罗少女少侠只管带走剩下的尾金也不用再付给我了,就当时我报答少侠救命之恩的吧。”
燕青闻言又看向了郑大嫂:“不知这位大嫂还有什么说的吗?”
郑大嫂有些面露难色道:“这船暹罗少女是少侠与沈旗主的交易,我原本不该插手,只是我也是受人所托,所以我愿以双倍的价格从少侠手上再将这船暹罗少女买回来,不知少侠可否愿意?”
燕青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呵呵,大嫂未免有些低看我等了,我们买这一船暹罗少女丝毫不为牟利,只为还她们一个自由之身。大嫂若是也愿意这么做的话,我燕青分文不取那又何妨?”
“哈哈哈。”闻言,郑大嫂笑道:“燕少侠此言可要当真?”
“呵呵,我燕青自来便是说一不二之人!”
燕青其实之前早已从阿倍清野那里偷听到郑大嫂想要得到这船暹罗少女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将其卖出牟利,而是为了将她们送回暹罗故乡,好给当地和她关系匪浅的暹罗官员一个面子。
现在燕青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顺便卖给郑大嫂一个面子好能博取到她的好感,为日后能够接近她探清她是否是李师师的仇人做些准备。
“世人皆知我郑大嫂乃是南海威名赫赫的大海盗,却鲜少有人知道,我手下的海盗有三不劫的规矩,其中的这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规矩就是不劫掠强抢民女。毕竟我也是一介女流,最见不得的就是那些强抢民女的做派。我想要这船暹罗少女也是为了还她们自由之身,顺便在暹罗国给自己攒些好名声而已。”
郑大嫂向燕青起誓保证道:“这一点燕少侠可以在南海范围内随意打听,我若说谎直叫我乘船浪掀、葬身鱼腹!”
郑大嫂随即让手下捧出一箱银两递给燕青:“区区银两不成敬意,还请燕少侠收下,就当是我给这一船暹罗少女赎身的了。”
燕青虽然一再言明,若郑大嫂能够妥善安置这些暹罗少女他绝不收一分钱,不过郑大嫂却不会少了礼节,更何况燕青刚刚还救了他们,只为了这救命之恩献上这些银两也是应该的。
燕青故作难为的思考了一会儿后,便摆了摆手,拒绝了郑大嫂献上的银两:“我确实听南海的朋友提过郑大嫂的为人,也罢,这船暹罗少女便交给大嫂你吧。至于银两就不必了。”
“不愧是梁山好汉,浪子燕青。”郑大嫂显然是早就听过燕青的名头,这时候也不再跟燕青矫情,吩咐手下收起了银两:“那我在此便再次谢过燕少侠了。”
接着,郑大嫂又试探燕青道:“不知燕少侠此来南海有何要事?”
郑大嫂最近听闻被朝廷招安的梁山军大败方腊后,因为鸟尽弓藏又再次受到了朝廷的排挤。梁山首领宋江、卢俊义、吴用等人纷纷暴毙而亡。
郑大嫂以为燕青等人是因此而在内陆待不下去,这才逃亡来到南海寻找安身之处的。
不过郑大嫂毕竟身处南海深处,对于大宋内陆的消息也不是太灵通,她只知宋江最近已被朝廷排挤杀害,却不知之前燕青、李俊的一些消息。
她只担心是燕青、李俊是带着梁山剩余的人手来南海跟他们这些海盗抢地盘的,因此这才有此一问。
随着郑大嫂这一问,沈冰川也开始盯着燕青紧张起来。他这时候才想起来,这个燕青刚刚一到黄岩岛就直接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这就太不正常了,因为在月牙岛的蒙面大会上自己绝对没有跟燕青提过自己的身份姓名。如此看来这个燕青和另外几个人绝对是有备而来。
沈冰川和郑大嫂二人极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后,脚下慢慢向对方靠近几步,此时再看向燕青等人的眼神中便明显地多了几分戒备之色,颇有一副一致对外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