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鳶掛了電話，嫻熟地把記錄刪除，小心翼翼把手機放回原處。顧川許是真的累了，此刻還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
許鳶伸手，想要觸碰他，手至半空又頹然放下。
不敢碰，他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她害怕因為自己的觸碰，他醒過來，自己無法這樣輕鬆地離開。更害怕他醒來，自己便不能這麽坦然地離開了。
許鳶穿上鞋子，找了一件大衣，悄悄帶上門。咬咬牙，最後一眼也不敢多望。
金叔已經起來了，看到她，笑眯眯道：“小姐去哪裏？”
許鳶疲憊地笑笑：“他還在睡呢，我想出去走走，吹吹風，不好意思叫醒他。”
金叔仍舊笑眯眯的：“要不要金叔送你去？”
“不用，也不是多遠的地方。我跑一跑，等到時間就回來了。”許鳶走到鐵門前，金叔把灑水壺放下，過來開門。
“小姐待會想吃什麽，金叔去準備。”
他弓身送人的姿勢格外禮貌。許鳶笑了笑：“我沒什麽特別的要求，一個窮人，覺得金叔做的東西都很好吃。隻是顧川養尊處優慣了，你要多照顧照顧他的胃。”
說到這些，許鳶方覺自己對顧川還有許多不了解的地方。他的喜好，還有他的家庭，很多很多，或許陳羽能夠說出來，自己卻不能。
許鳶黯然低下頭，勉力讓自己不去思考這些悲傷的事情。悲傷或許是可以用完的，若是悲傷太厲害了，往後很長的人生忘記喜怒哀樂了怎麽辦。
“先生對飲食沒有什麽要求。金叔做的東西，他隻是算時間來不來得及吃。往後小姐和先生在一起，可要多關心一些他的身體。”
金叔的目光慈祥，仿佛真的把她當成了準少奶奶。許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若是真那樣，我一定會和金叔一起研究料理，逼著他吃，把他喂成一個大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