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鳶睜眼,眼前的景致已經變成了一個華美的宮殿。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旁邊有人輕輕咳了咳,小聲提醒:“許鳶,發什麽呆呢?”
聲音輕輕的,壓低了嗓子更是好聽。許鳶這才發現自己手裏正執著一個白瓷茶壺,再不收手,杯中的水便要溢出來了。
她一個機靈,慌忙收手。
旁邊的宮婢又朝她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趕忙過去。許鳶會意,用案子端著茶杯茶壺小心翼翼走過去。
她的步子細碎,生怕杯中的茶灑了。
此刻她把案子端得極規矩,雖然不知道究竟怎麽回事,但是直覺告訴她這裏不能夠任性行事。
許鳶掀眼皮看了一眼,眼前金色的紗帳無風自動,珍珠簾子在風的作用下發出叮玲悅耳的聲音。金色紗帳裏,有一個人伏案,輪廓模糊。
他身邊一人發髻高綰,珠翠滿頭,聲音如黃鸝出穀,柔婉媚俗。“皇上,您今日累了,臣妾替您鬆鬆筋骨吧。”
“嗯,也罷,批了一日的折子,該歇歇了。”
佳人輕顰淺笑,身上的珠翠首飾跟著一並明晃晃搖曳。“便是皇上不依允臣妾,臣妾也要讓皇上休息休息了。皇上不心疼自己的身子,臣妾卻心疼呢。”
她酥到骨子裏的聲音膩得許鳶一陣陣泛惡心。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要把茶水端過去。
許鳶現在大略明白過來,這裏應當就是長門殤區的書房了。皇帝此刻正在書房中披奏折,而他寵愛的妃子正在一邊勸慰。
自己呢?許鳶半夢半醒,甚至來不及打量自己究竟變成了什麽模樣,是什麽身份。
此刻她有一個緊急的任務,把手中的茶水送到皇帝麵前。隻是不知道是應該等待通傳還是直接走進去。
許鳶小心翼翼走到了簾子外,裏麵影影綽綽,仍舊看不清楚人的模樣。她莫名想伸長個脖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