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骨欲无声落泪,身形站立不稳,当即倒地,不省人事。
王钰抱起她,爱怜的看着她,这女子实在是太过刚强,如今已无公主身份,他反而心生愧疚。
历史上,耶律骨欲和一众皇室姐妹被金人擒获后,下落不明。
按照金人折磨羞辱大宋皇室的做法,这些女子要么被贵族们挑选玩弄,要么被丢进了军营被欺辱至死。
如果不然,定会在本史上留下只言片语。
完颜氏与耶律家族的矛盾由来已久。
加上辽国又不似大宋,除了皇室被俘虏北上之外,还贡献了一大批宫廷巧匠,富足的百姓,还有举全国之力聚集的财宝。
最重要的是,赵氏帝姬,宗姬,族姬遵守礼法,大都温柔可人,循规蹈矩。
全不似契丹女子这般,骑马射箭不在话下。
看着她抖动的睫毛,王钰只望着耶律定负气离去的背影,发出长长一声叹息。
钱怀义道:“大哥,勾栏失火,但好在逃得及时,只毁了一处宅子,无人伤亡。”
杨旭却叹道:“大哥,耶律定这般容易咋凤翔游走,其目的一定不单纯,就这么放他离去,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王钰看了一眼怀中的人,淡然道:“罢了,他终究未酿成大错。
你加派人手,暗中盯着他的下线,让兄弟口风紧点。
……他走了也好,至少凤翔不会因此再起纷争。
不然此事一旦宣扬出去,传到朝廷耳目那里,凤翔又得成为人人讨伐之地。
天色不早了,都回吧!”
杨旭没有再辩解什么,他站的角度是狭隘的,只限于一个老牌细作的角度。
但是王钰却站在权力的高层,向下方俯视。
如今宋金往来密切,金人以出使之名从海陆登陆,直奔汴梁京师已屡见不鲜。
若此时辽国听到消息,只怕会误了大事。
刚才他躲在暗处,看耶律定气急败坏,口出狂言,早已按捺不住。
看王钰毫不迟疑地打了回去,心中觉得甚是解气。
护送他们回到府衙附近,杨旭就带着兄弟们离开了,暗中盯梢耶律定的兄弟们可能会有消息传来。
王钰回到住处,把耶律骨欲放到床榻上,轻轻带上了房门。
钱怀义在墙头把整个过程看的一清二楚,对这个公主竟有些刮目相看了。
“大哥,这姑娘对你死心塌地,实在令人羡慕!
可是等萧姑娘回来后,你要如何解释?”
王钰道:“瑶儿通情达理,定不会说些什么。
我只是担心公主,她在我面前总是假装坚强,其实都是一个人在默默承受。
她已经没有其他去处了!”
钱怀义在跟踪时,就发现了她的踪影,原本想自作主张把她拦下来,可为了看清她的真面目,还是假装没有看见。
直到王钰拉着她从勾栏仓皇跑出来,被人紧追不舍钱怀义才等待赶来的杨旭,追了上去。
既已确定耶律骨欲不是辽国细作,也没有必要再对她心生偏见了。
男子有妻有妾,实属正常,他除了担心萧瑶会心生不悦外,没觉得像王钰这样的人,身边莺莺燕燕有何不妥。
送钱怀义出门,王钰烧了热水,端去耶律骨欲的房间。
点烛之后才发现被子轻轻颤动,压抑的哭声从被角传出来。
王钰掀开被子,耶律骨欲哭的眼睛和鼻头一片红肿,颧骨上的皮肤都擦出了道道红印。
烛光跃动,她努力睁开眼睛,抽抽噎噎看着王钰,“王司域,我没有家了!”
王钰坐在床边,俯身在她的脸侧,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脸心疼。
“我这里家徒四壁,就是不知欲儿嫌不嫌弃?”
耶律骨欲把他手拉至腮边,低头突然咬了一口,眼中柔情脉脉,下一刻眼泪夺眶而出。
王钰把她抱起来,拥在怀中。
“欲儿何苦舍了公主身份,又这般自苦。我既然已经答应你,绝不反悔!”
耶律骨欲贴紧他的胸口,静听他胸口怦然心动,轻声道:“王司域,你是个傻子!
你身为皇城司之人,若真把我这个契丹人带在身边,不知道多少人说我是耶律家安插的细作呢!
我对完颜氏只有厌恶,今生今世都不会与他们和好。
舍去那公主身份,与你长长久久在一起,任凭想以我来攻击你,你都无懈可击!”
王钰听她这番话,心中登时感动不已。
他一个亲事官,实在算不上什么官,就像耶律定说的那样,察子不过是条狗,发起疯来,还逮谁咬谁。
在汴梁,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实。
暗自思量间,忽然间胸口一阵凉意,低头一瞧,却见怀中人儿已扯开他的交领,伸手探了进来。
王钰神态潇然不在,眼底逐渐浮上一丝暧昧情欲。
他长指一伸,摸到那系腰间,勾住丝带轻轻一拉,耶律骨欲身子轻颤,往他怀中又贴近了几分。
衣衫落在床边,耶律骨欲双眼紧闭,脸上残留着点点泪珠,犹似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
“欲儿,你怕吗?”
耶律骨欲咬了咬唇,一根柔腻细指伸到他脸颊上,一寸寸勾勒他的脸型轮廓。
“我……我不怕。”
王钰抿唇,无声轻笑,“那你睁开眼。”
“光太亮。”耶律骨欲把手指移到他的薄唇,“吹熄可好?”
灯光掩映之下,她娇美身姿微微轻颤,只一瞥就足令人挪不开眼。
王钰扬袖一扫,烛火倏然熄灭。
耶律骨欲秀发散乱,双颊一片晕红,灵动的双眸水汪汪一望,上方的身影已经将她牢牢禁锢在了手臂中。
王钰听她娇喘细细,打趣道:“那个月夜,在船上,欲儿可是胆子大得很呢!”
话音刚落,他胸口挨了一记粉拳,一声娇嗔道:“王司域,你竟这般不正经……”
四目相对间,王钰在她软腰上轻轻揉捏,“俗话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欲儿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耶律骨欲脸泛红霞,羽睫低垂轻颤,别过脸去,“你要赶我走,现在也还来得及!”
王钰道:“欲儿是我的人,那我就不客气了!”
伴随着一声嘤咛,屋内温度逐渐上升,好似前夜发生的一切都与两人无关,这一刻唯有纠缠,缱绻,给予对方无尽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