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苓瞪了瞪眼睛,“你咋呼什么?”
赵天九轻咳一声,“魏家娘子,还在等人把你弄出去呢?你可能还不知道,被你当成靠山的工部尚书,已经死啦!”
关礼豪和张涌面面相觑,关礼豪心说张涌的消息过时了?杜渐死了?
“你放屁,杜大人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你们敢咒他老人家……”魏苓脸色胀红,显然气的够呛。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赵天九抢断说道:“你不信?那老头真死啦!本来我们在蒯大人的府上喝酒,后来很多人都去那老头家里吊唁慰问什么的,还能有假!”
魏苓眼看赵天九说的有鼻子有眼,身子不由得一晃,险些栽倒在地,幸亏关礼豪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肩膀。
“别废话了,大刀娘子不是很厉害吗!今天我就让她变成软脚虾,人我带走玩个痛快,你想要飞廉帮,我跟我叔叔言语一声就行。”赵天九眼睛泛着邪光,盯着魏苓说道。
胡校尉连连点头,“公子放心,飞廉帮那一份,少不了公子的,来人,把他们……”
关礼豪还没有所动作,魏苓像是疯了一样冲向赵天九,同时在腰上用力一拽,竟然从腰带里抽出一把软剑,径直朝赵天九刺去。
赵天九猝不及防,躲开了要害,却被一剑在胳膊上开了个口子,痛的怪叫一声。
胡校尉也没想到魏苓会暴起伤人,这可是在水师衙门,还反天了不成?随着他的叫喊,跟着他们进来的军兵纷纷抄起兵器,想要围攻魏苓。
此时就看出魏苓能成为飞廉帮的话事人,可不止因为前任帮主是她爹,而是真有两下子,起码个人武力可圈可点,手中的软剑闪烁寒光,挥舞着连续刺伤了几个军兵。
“关礼豪,你先走,快啊!”魏苓转首看着像是被吓傻的关礼豪,她认为此事因她而起,不想牵连了关礼豪。
关礼豪呼了口气,他已经看到了廷尉署的人和禁卫,另外随张涌来的人也行动了起来,咻的一声,关礼豪接住了一个禁卫抛来的百炼钢刀。
这把和唐刀相仿的钢刀,一出鞘,在关礼豪手中就像是变成了绝地武士手里的光剑,他越过魏苓,直取唧唧歪歪喊着疼的赵天九。
一刀枭首,随着赵天九的头颅飞起,这厮重要消停了,然后关礼豪就像是闯入了羊群的猛虎,百炼刀上下翻飞,其武力值比魏苓还强了数倍。
随着关礼豪一通砍杀,屋子里的水师衙门军兵被全部放倒,那个胡校尉的脖子还呲呲往外喷血呢!
魏苓愕然的看着这一幕,她所知的江湖,没有什么高来高去,最知名的江湖好汉,也不过是十几个人不得近身,而关礼豪的身手,刷新了她对武艺的上限,这还是人吗?
“先离开这里。”关礼豪不想在水师衙门暴露身份,但赵天九和胡校尉明显不想放他离去,还想炮制他一番,简直是找死。
魏苓连连点头,心思有些无法集中的她,稀里糊涂的跟着关礼豪等人离开房间,在水师衙门的军兵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口气冲了出来。
码头这边,廷尉署的人,飞廉帮的人,聚在一起后立即开船,魏苓看着关礼豪擦拭着刀上的血迹,归入鞘中,脑海中浮现刚才关礼豪杀人如切菜的一幕。
“看走眼了,没想到你才是深藏不露的那个,叶锦绣那个小娘皮,我就说嘛!寻常人她能看的上!”魏苓回过神来,眼神略显复杂的看着关礼豪,“你们是义军的人?”
能如此肆无忌惮的斩杀官兵,魏苓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义军了,义军是美化的说话,实际上就是流寇而已。
关礼豪摇摇头,此时船只已经离开望江套,他接过赵岩递来的手巾把沾染的血迹擦了擦,“什么义军不义军的,是人,不就是都得混口饭吃吗!你打算去哪?”
“我要进城,我要去看看杜大人。”魏苓至今还无法相信杜渐死了,那是一个非常和蔼的老者,一点没有当大官的架子,这两年正是因为杜渐的庇护,飞廉帮才平安无事,于情于理她都得去看看。
“这个时辰?也好,我陪你去吧!”关礼豪知道此时城关已经落锁,但他知道张涌身上有可以随意进出小门的令牌,而且他现在也想尽快回到京城,回到皇宫,顺便看看杜渐的情况也可以。
关礼豪吩咐赵岩和张涌,二人纷纷领命,这么多人肯定不能一窝蜂的都进城,水师衙门那边的事儿可还没完呢!所以下半夜抵达皇城根的时候,只有七八个人在张涌的带领下进了京城的门。
京城施行宵禁,关礼豪等人走在基本上没人的街面上,很快就被巡逻的官兵查问,张涌的令牌排面很大,一路无阻的来到了工部尚书杜渐的府邸前。
看着门口挂着的白灯笼,一串树立着的烧纸,这已经很明显,都不用问了,魏苓脚步踉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地上出溜,这次关礼豪伸手揽住了魏苓的肩膀,回头吩咐赵岩去买一些烧纸香烛等祭奠之物。
杜渐这个级别的官员逝世,门口不时有人前来吊唁,相应的,周边也有连夜经营的“寿衣店”,赵岩很快就拿来了不少祭奠物品,跟在关礼豪和魏苓身后走进杜家的大门。
红色描绘着图案的漆木棺材摆放在正堂,杜渐的家眷跪坐在一旁,有的人烧纸,有的人哭泣,但人丁很少,拢共也不到二十人。
魏苓跟杜渐的家眷认识,在棺材前跪倒,给杜渐的棺材磕了三个头,杜渐的儿子郑重回拜为礼。
关礼豪当然不可能给杜渐的遗体下跪,但还是来了一个三鞠躬,给烧了几张纸钱,同时也看了看杜渐的遗容,和记忆中的老头差不多,只是再也无法醒来了。
回顾了一下脑海里很少的关于杜渐的生平,关礼豪觉得拿这个时空的道德标准来说,杜渐称得上清官,看看这宅子,看看死后的排场就能看出,这个工部尚书,是真没啥家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