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有些质疑,以前每天只看一个,今天却能看五个。
“温医师,今天不怕累着吗?”
“放心,保证不让姑娘们失望。”温懿拍着胸脯保证道。
王妈妈看他如此自信,便应了下来。
让侍女先去通知一声,好做个准备。
不多时,小紫就下来了。温懿便起身跟着上楼去。
在一个房间待上一炷香的工夫,便去下一个房间。
一个多时辰之后,温懿吸溜着鼻子出来了。
最后这个应该是花魁的屋子,香粉味儿都不一样。
完全是最开始那几个姐妹不能比的。这里,多了一份清新,少了几分刺鼻。
自己现在终于理解,那么多男人每天趋之若鹜的往这里扔钱。
现在我特么自己都不想走了!
特别是那句“哥哥轻点”,温懿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化了。
要不是听侍女说,春天姑娘陪着喝茶就得一百两银子,温懿都想深入交流一下。
还是谈钱能醒脑啊!
一句话,就让他明白,这里是销金窟!
自己这收入,还不够花楼里的一个姑娘茶水钱,着实惭愧。
温懿回味着鼻尖淡淡的香味,就下了楼。
一阵吵骂声传入耳朵,吸引了他的好奇。
王妈妈之前不还好好的嘛,这会儿怎么生这么大气?
哪个姑娘不长眼,敢惹她。
温懿循声望去,心里一乐,果然还得是她!
被王妈妈骂的,不是别人,正是温懿给过两次赏钱的琴女。
伴随着王妈妈的骂声,姑娘的哭声越来越大。
温懿不是没听过别人哭,但是她的哭声格外刺耳。
“王妈妈消消气,和一个手下的姑娘生气,划不来。”温懿劝道。
王妈妈一听,就忍不住把调门提高三分。
“温医师,你说说气人不!这姑娘,天天就弹那一个曲子,我听着都烦。
刚好昨天,有位公子,扔给她十两银子,说要一睹芳容。
你猜怎么着?她拒绝了!
人家公子岂有收回赏银的道理,就改口说花钱让她学个别的曲儿。
嘿,我刚才一问,还是就会那一个!”
王妈妈越说越气,颤抖的肩膀带动着全身的肥肉,上下抖动。
弹个曲儿是小事儿,但是这都做不好,人家客人还敢再花钱吗?说不定今天就是最后一次来迎春院了。
温懿便替姑娘解围,说道:“那就说姑娘病了,过几天才能出来抚琴。”
“过上一个月,她还是就会这一个曲儿!”
“那就说姑娘被人赎走了。”
“脸都没露过,谁愿意赎她?”
王妈妈说完,眼睛便盯着温懿。
温懿心头一紧,讪讪说道:“你看我干吗?我又没钱……”
王妈妈露出久违的笑意,说道:“温医师,除了昨天那个公子,就属你给她的赏钱最多!莫不是你早就有想法了?”
温懿干咧着嘴,说不出来话。
我凑!我居然也是冤大头!现在还被认成更冤大头的人!
“你看我傻不?”温懿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王妈妈笑的眼都陷进了肉里,说道:“温医师怎么会傻呢,你可是大善人!”
欺身走近,王妈妈又在温懿耳边说道:“我都听回来的姑娘说了,医馆里就有一个面目奇特的女婢。
既然你喜欢这口儿,赎回去怎么都赚!”
王妈妈就差把话挑明,你那个女婢,丑得吓人……
这个琴师再丑,还能比那个更丑吗?
温懿活动了活动舌头,说道:“王妈妈,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看到过这个琴师的真面目?”
王妈妈的话,就表明这个琴师确实很丑。要不然也不会拿张一芸对比。
但是张一芸快好了,估计再有几天,就能把斑点祛除完。
王妈妈一听,生气地说道:“天地可鉴,我也没看过。反正就按最丑的想。”
不赚钱的姑娘,王妈妈都不想多看一眼。要不是老舅的面子,早轰出去了。
温懿笑了,这让我开盲盒呢?
温懿坐了下来,抬头看着王妈妈,说道:“王妈妈,既然你都知道我那儿有个丑女,那你知不知道,我那医馆只有巴掌大?”
“知道啊!超级无敌大医馆嘛,楼里哪个姑娘不知道。”
“那你说说,我那小地方,要一个琴师干啥?靠琴声吸引病人吗?”
说到最后,温懿自己都想笑,这职业完全不搭边。
王妈妈一时语塞,辩解道:“那你可以干点别的呀,能赚钱就行。”
“我能干啥,有个琴师,也开个这样的花楼么……”
温懿越说越感到好笑,这是捡个鼠标垫开网吧的节奏。
“哎呀呀,温医师想这么多干啥,赎回去,暖个脚也行啊!她又吃不了多少饭。”王妈妈一锤定音,你说再多也没用,我就是想让你给她赎身。
你在我这儿,赚了姑娘们那么多银子,不给我都吐出来?
温懿看她强买强卖的样子,有些无语。
在奴隶行还能挑呢,王妈妈比牙侩还会做生意,这直接硬塞。
温懿只好难为情地说道:“就算我帮你个忙吧,去把卖身契拿来,我给她找个吃饭的地儿。”
王妈妈一看他同意了,就笑盈盈地去了二楼。
过了片刻,她手里拿着一张字据,朝温懿挥了挥。
“给我吧,这就带她过户去。”温懿伸出手。
王妈妈笑的更厉害了,说道:“这里的姑娘有几个是在册的?温医师不要说笑了。”
花楼里的姑娘,只有那些有名气的才在王妈妈名下。
像这个琴师,就是私下买来的黑户,挣不了几个钱,还不够给衙门送礼!
哪个老鸨也不会做亏本儿的买卖。
温懿也是第一次听说,尴尬地笑了笑。
“银子拿来,卖身契就是你的了。”
“你还要钱呢?”温懿一脸吃惊地说道。
这话把王妈妈愣住了,耐着性子说道:“不给钱,能叫赎身?”
“多少钱?”
“一千两,童叟无欺。”
温懿用双手抹了抹脸,心中说道:这是我的词儿……
“一千两,你当我是变戏法儿的吗?”温懿语气有些不悦。
你要是早说这价钱,我现在都回到医馆了。
王妈妈脸上挂着解气的表情,说道:“价钱不是可以商量嘛,我这儿是可以还价的。”
“十两。”温懿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王妈妈气的想骂人:“你是不是就认识十两!”
温懿也生气地说道:“我医馆那个才花了六两!十两已经是天价了!”
王妈妈不再吭声,六两十两地争,争破天也不够一壶茶钱。
温懿知道自己这价钱有些说不过去,便试探性地又报了个价格:“要不,五十两?”
“最低五百两!”王妈妈也爆出了自己的底线。
“告辞!”温懿便站起身子,拱手离开。
王妈妈没想到温懿这么果决,迎春院都给他送去三四百两了,居然这么抠门。
姑娘们回来都说了,什么药都没用上,温医师那是没本钱的净赚!
王妈妈赶紧上前拉住温懿,说道:“价钱可以继续谈嘛!”
“六十两,行的话,我就坐下喝杯茶。”温懿最后一次还价。
今天出门就带了十两,带着今天的收入,全搭进来了。
……
在王妈妈的咒骂声中,温懿带着琴师难心出了门。
当然,那杯茶没喝上。
温懿没好意思要。